只这话到一半,却叫徐丘松有些好奇起来。
恰逢魏府家人来寻,叫魏仲棋赶紧回去。
魏仲棋自罚三杯,匆匆而去。徐丘松见他走了,终究按耐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你刚刚所说,为家的船是什么?”
“这个啊。”云贺有些失笑,“我听说,魏家有几艘大船,每次出海,都可将诸如绸缎瓷器等这些随处可见之物贩售给海外诸国,所得之利可到几十上百倍。”
说着,他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只这海事,虽不似前朝般严禁,却也并不放任,一般人哪里来得门路?若能搭上魏家的路子参上一脚,那可妥妥的是一本万利之事了。只如此巨利,魏家也不欲声张,想必只有极其亲近之人,才能搭上这趟船吧。”
“这种捕风捉影之事,我也就随便说说,徐兄也就随便听听,总归你我和魏家,也近不到那等程度。来来来,喝酒喝酒!”
徐丘松端着酒杯与他轻碰,看着云贺一口饮尽,自己也仰头干了。
只心中却不免有些起伏——几十上百倍?
这事儿若是真的,魏家可真是……
第100章 覆辙
这几十上百倍的利……
徐丘松坐在书房之中,若有所思。
若说要与魏家变成机器亲密的关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徐丘松指尖敲了敲书案,婚姻结两姓之好,他的几个女儿,恰好又都到了需要择亲的年纪。
徐锦华与徐锦瑟不用考虑,一个是嫡出之女、一个得了朝华长公主的青眼,怎能配给低贱商户?倒是徐锦秋与徐锦冉两个……
只此事需得先探探魏仲棋的意思为好,且若有一商户姻亲,恐对其余子女婚事有碍。不过三女儿与四女儿尚且年幼,还能拖上几年。倒不妨先透个口风给魏仲棋,待徐锦华与徐锦鸿亲事定下后,再正式议亲,正可两全其美。
如此想着,徐丘松透过云贺,约了魏仲棋过府一谈。
魏仲棋自是受宠若惊,这天一到,便早早上门赴约。
门上婆子早得管事交代,立即引了他入府,并叫一个小丫头带他去徐丘松书房。
走到回廊时,魏仲棋突地顿住了脚步。
此时天色尚早,徐锦华难得有了兴致,带着司琴在园中漫步。
魏仲棋经过时,正有一枯黄落叶从枝头落下,打着旋儿坠落下来,正划过徐锦华面庞。那个刹那,落叶的轨迹如同一只无形之手抚过她的脸颊,那洁白的皮肤在枯黄色映衬下竟如玉石一般,直将她本就出色的美貌映衬得更加生动鲜活!
徐锦华微微抬头,正对上他直愣愣的目光,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看她!
徐锦华正欲发作,突地瞧见他身前引路的丫鬟,又见他去的方向,显是父亲书房,便不欲生事,转身便走。
只走之前,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魏仲棋简直听到心中“咯噔”一声,接着砰砰跳个不停,竟不由开口问道:“这位、这位姐姐,敢问刚刚过去的那位小姐是?”
那小丫头不料能叫他撞见大小姐,看到徐锦华的瞬间便暗道不好,此刻看魏仲棋这般神态,更是不敢接话,只催促道:“公子,老爷还在等您呢。”
魏仲棋这才惊觉自己竟险些失了态,顿时正了正神色,也不敢再打探,只跟在小丫头身后,不再四下张望。
只待他们过了回廊,徐锦瑟与鸿雁才从拐角之处走出。
徐锦瑟皱着眉头,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魏仲棋怎么会出现在此?且看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书房。
她很确定,前世迎娶她之前,魏家与徐家并无多少往来,倒是魏家与云家……发现那套白玉玲珑球时,她才惊觉前世的魏家与云家竟在她不知道时有了往来,且还是极为密切的往来。
那么魏仲棋会出现在此,是谁的手笔?
徐锦瑟略一沉吟,便吩咐鸿雁悄悄跟上,务必弄清魏仲棋前来的目的。
鸿雁点了点头,几下便窜了出去,悄无声息的缀在他们身后。
且说魏仲棋入了徐丘松书房,还当这位官老爷是惦记着这月的利,才邀了他来。只老老实实的交代,这年节之时虽颇有进账,但新旧两年交替,账目封存核对,总要下月初才能见着利钱。
徐丘松哈哈一笑,倒不拐弯抹角,直言询问他家中状况,父母兄妹如何。
这般问话不像合作伙伴,倒像个关系亲近的长辈,询问子侄家事。
魏仲棋不解其意,只得照实应答。
见他这般配合,徐丘松颇为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魏仲棋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想到了那个可能!
难、难道——
难道这位徐老爷,是想给他做媒?
这念头刚一冒出,魏仲棋便在心中笑自己痴心妄想,徐家乃是官宦之家,哪里能看上自己这商户之子?只他的心头还跳着刚刚那一眼的模样。佳人眉间微蹙,长眉上挑,眼珠黑白分明的朝他看来,直要将他的心都看透。
思及此处,便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让徐丘松叫了两三次,方才惊觉自己竟走了神,连忙赔礼。
徐丘松倒不甚在意,刚刚那几句,他已是探了个清楚。这魏仲棋乃是魏家此代长子,若将女儿嫁过去,日后少不得便是魏家主母了,此事倒也值得考虑。便捻着胡子道:“仲棋啊,若我说,想要给你介绍一门亲事,你待如何?”
什、什么?
魏仲棋震惊抬头,正对上徐丘松颇有深意的眼神,顿时如遭雷亟——这位、这位徐大人,竟真是要给他做媒?这这这、这简直,不不不,说不定,他是想介绍下属或者远亲家中女子给他,不会是、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