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抬头看向远处,神色凝重,“你看,他还尚未出来,便已经开始阻碍众生轮回,若不能及时阻止,人间大乱,躯体无魂,末日定然不远。”
“其实我孟婆自从千年前开始便不认为这是孽缘,本为良缘,因尔等苦苦相逼,故而成了孽缘。世间如此,最畏人的,便是执念。”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悠远,苍老的面容无波无澜,她亦抬头看向远处,却已表明逐客之意。
这整个地府,也就只有孟婆敢这么对待阎王了。
阎王却好像习惯了似得,也不气恼,正要起身看那蜉蝣琉璃珠,然,异象突生!
“阎王!不好了!”
白无常惊呼一声,手下施法,隔空便将拥堵在奈何桥上的游魂封在了一个密闭的保护层里,随即连连后退,眼神中还有些慌乱。
此刻的忘川河,雾气越发的浓重,那离奈何桥几千丈之远的云雾几乎要蔓延到桥上。水波动荡,那水位也开始快速的上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涨上来。这样的情况在好几个月之前也曾发生过,却是很快就克制住了。
然,这一次,却是不祥。
那忘川河中的的水位从来没有涨的那么汹涌过,就好像要淹了整个地府。对,以要淹没阴间的姿态在上涨。那上方的云雾却成了看似无害的利刃,凡接触者,必定受伤,或者死亡。
“不对。”
阎王神色一凌,正要冲上前去看个究竟,却突然眼前金光乍起,高空之中似乎有虚幻的金色铁索在微微的震动,欲要冲破牢笼。
“这……”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万万不可啊!殿下,万万不可!”
他对着那虚幻的金锁大吼一声,随即厉喝:“黑白无常!启阵!”
为了防备这一刻的发生,他让小鬼们整整练习了七年阵法,却不想当真是派到了用处。
一时间,四周动荡,阵法之力与那云雾金锁相抗衡,两股力量互相撞击,难舍难分,坚持不下。
忘川河水却又上涨了些,隐隐有漫出的趋势。
就在这时,望乡台突然一阵异动,狂风吹过,金色锁链的力量隐约强大了些,一抹绛红诡异的席卷开来,银色藩莲随着那红色肆意的铺散在阴石铺就的望乡台上,强大而诡异,神秘而莫测。
那广袖张扬飞舞,红衫之后,望乡台下尽头,云雾缭绕,画面不甚清晰,却有一名女子身着宫裝盘腿坐于牢房之内,闭目沉思。
那女子的容颜极其精致,唇红如鲜血又异常薄情,虽是朦胧,却赞其倾国倾城。
来人一身绛红衣衫,背对众人,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却随风凌乱,狂傲而孤高。他似乎是在看望乡台之下的那个女子,长袖随意一挥,便是狂风起,暗藏之力惹的一众小鬼步履艰难,险些乱了阵法。
阎王转过身来看向来人,眼中浮现一抹犀利,却是早已恢复那一副平静的模样。“绛,你也知晓回来?”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问道,试图换回眼前背对着他的男子的神智。
“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