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保姆车。一颗心紧张得近乎要跳出来。
郑朗宴以眼神询问站在门口的人,对方点点头,肯定了林俏是在车上。
心顿时沉淀下来。
郑朗宴在烈日下眯眼,单手扯松领带,只觉得一瞬间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记者在身后被拦了下来。
郑朗宴停了停,抬手拉开车门。
林俏听到声音,立刻向这边看来。
眼睛大而明,里面清澈犹如未被人沾染的山泉。
郑朗宴眯了眯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的发现,她的目光比这烈日还要晃眼。
许久无言。
林俏就这样坐着,目光沉静地看着郑朗宴。
郑朗宴扶着门框,隐约觉得林俏背后真的生出了翅膀。
她只是没有就这样飞走。她甘愿在此停留。
郑朗宴猛的喘了口气。
整个肌肉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额角带着浅浅的汗。
他下意识地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串递了过去。
声音低沉犹如暮鼓,里面的慌张遮掩得很好。
“这个——你吃。”
林俏一怔,没有动。
郝云顿时皱着眉,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郑朗宴。
像是顺着自己的声音才看到手里的东西。
郑朗宴停了一下,很快垂下目光,把串丢进垃圾桶里。
林俏正准备伸出去的手一停,很快紧紧捏在一起。
郝云一时看不下去,以为郑朗宴这是故意侮辱林俏呢,马上不满地瞪大眼睛:“你!”
郑朗宴在那头垂下眸子,忽然有几分懊丧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也显得有几分闷,解释。
“算了……冷掉了。”
林俏胃不好,刚刚这一路他虽然护着没让人碰到,但不知道有没有沾到灰尘和不干净的空气。
郑朗宴高大的身影站在烈日下,眼眸垂着,运筹帷幄许多年,久违的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下飞机没多久,就接到段毅格电话,说林俏发布会结束庆功宴想吃烤串。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可以第一时间见到林俏。
郑朗宴的心根本不会犹豫,立刻就去了。在烧烤架前摆弄半天,好容易烤得像样些,段毅格却忽然接到看着林俏的人的电话和林俏的消息。
知道她受了委屈的一瞬间,郑朗宴只觉得自己一瞬间愤怒得头皮都快炸了,一路狂奔而去,手里的烤串也忘了放。
他脑子里有些混乱。视线控制不住地想向林俏看过去。
可他不能。也不敢。
林俏沉静的目光像是对他的处决,郑朗宴觉得千刀万剐也没什么,可他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因为觉得无趣而离开。
段毅格自身后上来,粗喘几下问他:“宴哥,那这部戏怎么办?直接换导演还是干脆不拍了?”
郑朗宴眉眼间一下肃杀起来。
他背脊挺直,刚准备说话,猛然想到什么,把目光轻轻移向林俏。
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俏。他沉着声音开了口。
“这部戏……你还想演吗?”
说完才发现自己声带发紧。
他在想,林俏如果连话都不说,他的心又会有多痛。又该怎么办。
林俏呼吸浅浅的,只想了一下就开了口。
“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喜欢我原来的角色。剧本本身很不错。”
郑朗宴听着她软软的声音谈论公事,一个字一个字,只觉得心脏被温柔的攥紧。
他眷恋地看着林俏精致妆容的脸上,随着小口开合时细微的表情。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抬头看过来。
郑朗宴被逼的收回了目光。
他点点头,开始偏头认真交代段毅格处理方案。
说完这些话,他垂着眉眼,视线有些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