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上头准备加派了医生来治理,可是去临时调集人手实在是太慢了,所以,选择在就近的城市召集人手,等待直升机带着救援物品来之后,再一同将医生运过去,因为此地也需要防疫,直升机会驻留片刻,我们可以跟着救援队去上游。
能坐飞机倒是挺意外,钱怀水说,他算的上十里八乡有名的兽医,此次的瘟疫还是在禽畜身上开始的,所以,他倒是有着一定说话的权利。何况,志愿者也需要人手,得知上游是瘟疫的重灾区,除了士兵以外,根本就没人愿意去。
我问:“咱们人都齐么?”
钱怀水说:“就咱们四个,剩下的人都在上游没等出来,就赶上下大雨冲毁了道路,所有人都被困住了。”
我看了看石娃,赵雪的刺激管用么?肯定管用!但最大的作用也不过仅仅是在一瞬间的冲动而已,过后,更多的还是赶鸭子上架。
回想土地爷说,张少德与赵无良正在纠集人手,估计等我们回去,怕是人数就应该能齐了。
一边帮着救人一边等直升机,看石娃在帮忙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我问他怎了?石娃忙说没事儿,起初也没太在意,以为应该太紧张导致的。
到了下午,直升机来了,许许多多的白大褂下来帮忙给老百姓配置药品,又开始消毒,随后大面积的喷洒消毒水,我们四个跟在人群当中一直帮忙干活,我甚至已经持续36个小时不曾休息过。
上飞机时,我还琢磨起了那二位神仙怎么样了?毕竟这么远,万一他们来不及赶回可咋办?转念一想,城隍爷曾埋怨土地爷出省,显然二位还是有着自己的手段。
轰鸣的直升机带着我们上高空,自上而下,许许多多的地区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好多的大树被完全覆盖,千里良田被毁,最为可怕的是眼前所有的一切,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在飞机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就连曾经贪生怕死的屠夫与兽医,在经过此次的刺激之后,恐惧同样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脸颊。
飞机的速度很快,几十公里的路,我们在天黑之前便赶到了位置,依然是高地,许许多多的军绿色帐篷驻扎,然而,大雨未停,水位还在上涨,还没等我们下飞机,人群便跑上前给我们围了上来。
有名军官跑上前,大声喊着:“张医生来了么?”
我身旁一位带着口罩的医生跃了下去。随着螺旋桨停止了转动,四周也仅有忙碌的声音以及瓢泼大雨灌溉。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军官紧张的说:“您能来太好了,在城市里的第三小学,其中有一个班级的孩子没能及时撤离,我们的人前去救援,可船一旦靠近,士兵会忍不住的打喷嚏,眩晕,恶心,有几个严重的已经送回去了,太邪门了,别的地方没事儿,唯独学校不行。直升机想去救援,没有地方停靠不说,那里的天线还多,担心高压电崩裂,学生会有危险。您快给看看,该怎么样才能防疫一下。”
这时候,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有人说,这是空气传播的病菌,会通过鼻腔感染呼吸道,进而令肺部衰竭引起呼吸急促,严重者窒息而死。
也有人说,水质当中含有某种毒气,随着蒸腾之后,会使人中毒。
然而,他们的话题还未等展开,军官又说:“我们的人都戴着防毒面具,可靠近了还是不行,张医生,眼前二十条人命可就全靠您了。”
俩人握手的功夫,周围的人群显得非常不确信,甚至还有人要来了防毒面罩检查,发现一切正常,但如此邪门的事儿,不见棺材肯定是不掉泪的。
当时,我是因为感觉有点奇怪而选择留了下来,并嘱咐他们几个尽快找到大家汇合,此时的上游已经成了没有船就会寸步难行的地步,必须尽早集结所有人一同去处理黄河鬼母。
随着大家分头行动,我与石娃留下来继续当志愿者,期间,有位大夫不信邪,非要去看看才确信。
军官也说了,如果撤离的及时,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以来,立刻出来了四名年轻的大夫主动请缨,救人如救火,军官立刻派人去准备船。本来我也想去看看,可是,人家却不答应,毕竟,大家用的是快艇,位置有限不说,我一个没穿白大褂的人,不足以引起重视。
就这样,大家各忙各的,分头行动。
我拍了下石娃,问他感觉怎么样?结果手碰到身体却吓了我一跳,惊讶的问:“你怎么这么烫!”
“没,没,没事儿。”石娃打着寒颤。
我又伸手摸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发烧了。他身体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按道理来说,石娃可是龙啊,如今又已经满身的鳞片,怎么可能会偶感风寒?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一时间说不好。
我带着他去了集中帐篷,正巧有医生在给病人看病,小跑过去,将大夫叫来帮忙检查石娃。
医生将手放在他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说:“这也太烫了,不用量体温了,快送医院,恐怕是病菌感染,万一是瘟疫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可把四周的人吓坏了,眨眼的功夫,我们周围成了真空区,集中休息的帐篷容纳有四五十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拥挤在角落,还有几名男子甚至冒着大雨离开了帐篷。
“真的假的,大夫,您说他有瘟疫?”有人问。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语气凝重的说:“很有可能,呼吸急促,暂时传不传染不清楚,还是先送去隔离吧。”他又大喊几声,立刻进来了两名军人,医生很冷静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阐述了一遍。
军人面色为难说:“现在已经没有空余的帐篷了,而且人也在增加,大夫,您看有没有可能不是瘟疫?”
大夫说:“这个没有化验,暂时没办法下结论,我只是说的一种可能,建议最好隔离。”
不过,一个怀疑却在众人的耳朵里成为了事实,医生给石娃吃了抗生素又打了退烧针,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但周围的老百姓不干了。
甚至有人主动走过来,要求我们离开帐篷。
我说:“我弟弟生病了,他不是瘟疫,如果是的话,大夫也不会让他留在这儿,何况,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不一样,瘟疫有潜伏期的,万一有怎么办?你也看见了,死掉了那么多的牲畜,真要是人得病了,到时候别因你一个人连累大家啊。”
“对啊对啊,小伙子别那么自私,外面帐篷多了,你随便去哪一个不行?非得来我们这儿啊。你看看,我家孩子还小,刚刚大水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别再让你给坑了。”
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直言开口撵我们离开,当被众人唾弃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石娃呼吸微弱,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后果会更加严重。可是,我该怎么去和大家解释石娃没有瘟疫?难道说他是龙吗?
尤其当有人眼睛好使,看到了石娃身体上长出的鳞片,那更加了不得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这时,石娃咳嗽了几声。
“廖师傅,走,我们出去。”
“石娃,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反之,表现的非常淡然说:“我都知道,放心吧廖师傅,我不怪他们。”
长叹口气,人性如此,这世界从来不缺乏善人,好比当我带石娃刚入了帐篷,立刻会有人过来让出好点的位置供我们休息,但是,人同样也是自私的。更多的人,还是那种做好事也可以,但别侵犯到我的利益,否则,我什么不是人的事儿都能办的出来。
搀扶着石娃离开了帐篷,然而,四下茫茫,哪里有供人遮挡的地方?我不相信石娃会闹瘟疫,一条龙会被鸡瘟、猪瘟感染么?这根本就不太科学,本打算去别的帐篷继续休息,石娃却坚持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