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越来越快,可是不对啊,月光没有照头,又怎么会旋转的如此之快?然而,就当老君像渐渐出现时,一声兴奋的怒吼自水下传出:“出来了!苍天有眼,我终于出来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疫鬼
船只被急速的旋涡往中心带,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的,茫茫黄河水上,莫名其妙的旋涡浮现过后,又来了莫名其妙的人说话,现在哪怕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来的肯定是鬼非人了。
狂笑声阵阵起伏,同样也带起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船没有侧移,可继续下去肯定是要翻了的。
有的人哭,有的人喊,还有的人抱怨自己不该贪财跟我来,未知的恐惧往往是最致命的,当前遇到的情况不像是开始看到有水鬼上船,因为,毕竟,当你看见了水鬼,大不了可以躲远一些,然而,如今耳畔浪花激荡,离开陆地的无助感,令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这些人还是我在矮矬子里面选出来的大个儿,如果换做普通人,遇到今天这阵势,恐怕早就吓瘫了。
周老三跑回去开船,光线不太好,但以阴阳眼看,那水中央好似一个燃烧着的烟筒,滚滚黑气自其中而出,聚空中缭绕,不管风有多大,吹的多猛烈,但那些黑色雾气却依旧是不曾消散。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搞出了如此大的阵势,那里到底是什么?
土地爷大声喊着:“都冷静点,大家都拿起了船桨,现在这不是演习,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他又问周老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有,你就等着吧!”周老三吆喝了一声。
船上的二十多人,抓紧了一切能抓紧的,张少德的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他抄起了划船桨像是时刻准备着打仗。
随着阵阵柴油机的轰鸣,果然,船的移动速度开始变慢了。不过,阵阵狂笑声却依旧不止,我捡起了地上的手电,趴在摇摇晃晃的船头前,握紧了栏杆,手里的电光照应,之间在那旋涡中心,老君像变得格外清晰,唯独令我例外的是,彩色的老君像已经血迹斑斑,望着旋涡中心转动的位置里,里面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尸体。
而在老君像的脖子上,站了一个人,此人长了一堆犄角,个头也就一米一二的个头。模样狰狞,身材干瘦,唯独嘴角却向上凸起了野猪牙,灯光一晃,那眼睛绿油油的,好似吃人的魔鬼。
我深吸了口气,那是疫鬼么?
传说中,疫鬼是颛顼的儿子,颛顼是上古三皇五帝之一,最为显著的功绩是创立九州版图,发现四季之分,著历法惠天下百姓。
但他后来学坏了,又生了许多鬼儿子,其中有三个死掉的儿子,他们死后一个变为疟鬼潜伏在长江,传染疟疾病菌,害得人发寒热、打摆子;一个变为貌似童子的魍魉隐匿在若水,夜间施展迷惑人的鬼蜮伎俩,引诱行人失足坠河:一个变为小儿鬼躲藏在人家的屋角,暗中惊吓小孩,使之惊挛、哭号。
除此之外,另有一个儿子比较有名气,他骨瘦如柴,生来爱穿破衣烂衫,爱吃稀粥剩饭,正月三十死于陋巷,成了穷鬼。凡人最怕穷鬼上门,千方百计要送走他。送穷鬼的日子在农历正月廿九,常见的方式是打扫屋子院落,把扫出来的垃圾当作穷鬼,或投之流水,或倾倒街头,有的还在垃圾堆上插注香,放三个花炮,俗称“崩穷鬼”。唐朝文人韩愈穷怕了,曾作《送穷文》说:“三揖穷鬼而告之曰:‘闻子行有日矣。’”
回想老君既然来此堵截疫鬼,很有可能就是他,不过,依照太上老君无上神通,既然没没有杀他,那必然也是想感化他,可他如今污染老君神像,真是不知悔改。
当船只保持住了不动的时候,在那片旋涡内,又出现一人,她身穿红衣,年纪三十出头,模样美艳,半跪在小矮子的面前。
夜色并不是很平静,风吹着浪花拍打两侧,可是,他们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听起来十分的清晰。
“恭喜大王脱困。”
“那得多亏了这些年来你不断勾来的亡魂怨念,以此污了老君的金身法相,此次,你当是头功一件。”
“今天大喜的日子,却没想到果然会有人来给大王祝贺,正好大王手下也缺人手,不如就收了吧。”
当小矮子一点头,年轻的妇人目光闪烁两道绿光,随即整个黄河水好似都沸腾了起来,滚滚浪花拍打着船身,波涛起伏间,只见水下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水草’。
那些水草缠绕了船只的发动机桨,顿时间,僵持的局面被打破,船开始急速向后拖拽。
周老三大声喊:“船上有柴油桶,快撒!”
柴油桶在哪啊?左右看看也没发现,当前形势万分危急,周老三忙着控制船,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可我也没办法啊,搁谁遇上今天的这种环境,他能不紧张?
关键时刻,钱怀水捧着一个塑料大桶倒下了水中,我跟着跑过去:“谁有火柴?”
风很大,余光可以看到水中央的鬼影,真没想到,这些年死人居然是为了放出疫鬼,现在可倒好了,疫鬼出来了,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有一名屠夫拿着一盒火柴递给我,风吹的很难点燃,我们两三个人围在一起,废了好大劲儿把火柴点燃,丢尽了柴油桶,‘噗’的一声,火光冲出,将眉毛都给烧没了。
借着火苗一把丢了下去,火光很快便蔓延开来,那些水藻犹如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渐渐的消失一空,船只恢复活动,如今,水中央的旋涡的速度也渐渐开始平息了很多,我深吸了口气,总算是争夺来了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我们的船渐渐起了速度,可是,远处的人却丝毫没打算放过我们,尤其是那娘们,踩着水面就走过来,吓得船上的人‘啊啊’大叫。
这个时候,周老三跑了出来,发现在他的手里拿着‘双响’鞭炮,一根烟点着了,就听见‘砰’的一声炸响,鞭炮奔着女人的方向蹿了出去,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黄河鬼母。
‘砰’的炸响,黄河鬼母掉头就跑,而后,周老三竟然又拿了一根儿放出去,再将黄河鬼母逼退,我们也因此有了逃生的机会。
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危险区,可是,包括我在内,恐怕如今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疫鬼出世,天灾将近啊!
但凡瘟疫都是在天灾以后,可这次疫鬼的出现,同样也昭示着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大家都很沉默,多数人面色发白,水上走人,都听过,谁也没见过啊,何况水藻下面若隐若现的身影,船只上有水鬼捡血米时候的样子,哪一个不是要人命的鬼怪。
我与土地爷,最担心的就是疫鬼。
单独的时候,我问土地爷真要是瘟疫泛滥,该怎么办?他说,疫鬼不归他管,那是上古三皇五帝的儿子,谁敢管啊。
就是太上老君敢把他给压下来,换做别人,怕是没那个实力与胆量。船只停靠以后,周老三面色阴霾的说:“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赌?我看你都快比起以前的钱怀水了。”我说。
“我赌这次咱们输了。”
没明白什么意思,干嘛就这么肯定?他对我使了个眼神,看向了周围,我也明白了,所有人的样子,就差用屁股对着人了。
靠岸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入了子时,燥热不再,寒冷侵袭,我站在岸边看向远处,远观黑气阵阵。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实在躲不过去,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此次黄河之行以一种非常伤士气的手段而结束,自大家离开后,也没有一个人多言,我喊着他们明天来排练,很遗憾,没有一个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