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真去买蜂蜜牛奶了。
亨利停下码动键盘的手向秦天投去视线,竟颇有期待起来,倒要看看这个举止不合常理的少女下面要做什么,而接下来的画面也果真不负所望地让他目瞪口呆。
秦天从裙子下面掏出一个脸盆。
是的,是脸盆,不是碗,更不是杯子,是一个比脸还大的塑料脸盆。
接着将一包h3糖浆倒了进去,紧接着毫无犹豫、动作娴熟地将1.5l的牛奶和500cc的蜂蜜全部加入进去,混合成一脸盆粉红色的粘稠液体,然后吐出棒棒糖,捧起脸盆豪迈地将这盆足有2200cc容量的诡异混合物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口气!
亨利:“……”
秦天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一个牛奶蜂蜜味的饱嗝,放下脸盆后注意到亨利瞪大着眼不可置信地看她,疑惑道:“怎么了老板?有事吗?”
亨利莫名地被她身上的气势给震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停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什么事?”
“你……不齁吗?”不对,这不是齁不齁的问题,他问的不该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齁啊,味道好极了,你要不要试试?”
亨利看着她伸出一指沾了脸盆里的粉红色液体向他伸过来,急忙将双手挡在身前:“stop,不许靠近我!”
秦天遗憾地将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吮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他错过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亨利忍不住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之前,他觉得这个有着迷一样狂妄性格的少女身上散发神秘的光环,现在之后,他觉得这少女大概没什么神秘的,就是脑子有坑吧。
血族吸食人血追求的是新鲜与纯粹的口感,越是纯血的芳香越是能勾动他们狂躁而饥渴的食欲,从来没见过有血族这么个饮血法,200cc的血加了足足2000cc的佐料,除了脑子有坑,没有正常血族能干得出这种事。
“老板,你要是没别的事吩咐的话,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先出去散步消食了。”
亨利揉着额头,仿佛透支了想像力一般乏力地摆了摆手:“去吧。”
秦天走出地下车库回到街上,打着饱嗝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消食。
人血对于她来说口感实在太糟糕了,要不是被蜂蜜牛奶的味道强压下去,她实在是咽不下口,真希望今晚行动时能有昨晚那么好的运气,有尖牙那样的倒霉鬼自动送上门来。
她正胡乱想着心事,转过一个街角,正看到对面街边摆了一个卖衣服的小地摊。她眼睛一亮,越过马路跑了过去:“老板娘,好巧啊,你怎么到这里摆摊了?”
地摊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暗绒旗袍,涂着姨妈红的口红,眼角全是褶子,看到秦天兴奋地跑过来,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道:“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你这个穷丫头。”
秦天立即掏出五块钱递过去:“大姐,最便宜的小红裙,对,就是我常买的最便宜的那款!”
老板娘扭头看了看秦天那破得遮不住屁股的裙子:“这才几天,裙子又破了?你别买裙子了,新到货一批工厂尾单处理运动服,一套上衣加裤子才八块,要不要。”
要多付三块钱,秦天考虑了一下:“跟小红裙一样送内裤吗?”
老板娘的白眼快翻到上眼睑里去了:“对,送,买一送一。”
“好,那就来一套运动服吧。”
老板娘转身在牛皮纸箱里翻找起赠品内裤来:“你之前不是在布尔街区那一片流浪吗?怎么跑到玫瑰大街来了。”
“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大姐,你呢,你怎么也跑这里来摆地摊了?”
“生意太差,只能换地方试试了,结果到了这里第一单生意还是你这穷丫头,总感觉碰到你,我的生意就好不起来了。”
老板娘丧气地回答,将找出的赠品内裤和运动服一起装到塑料袋里向她递过去,突然眼睛瞪大,然后扔下衣服袋子,一声不吭拔腿就跑。秦天听到身后的动静传过身去,就见一辆失控的卡车狂按着喇叭撞飞了三四个行人,直直地冲她撞来。
以她的奔跑速度要躲过一场车祸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她没有私毫慌乱,先俯身将装着运动服和赠品内裤的袋子捡起来,然后才摆出姿势准备逃跑。
就在她起跑的前0.5秒,斜角里突然义无反顾地冲出一个人,一把抱起了她准备将她救离现场。
然而这时她已经蹬出去的脚来不及收回了,一下子踹中了那人的膝盖,那人应声扑倒,将她压在了身下。
秦天:“……”
满载货物的卡车已经冲到面前,摧枯拉朽地撞开一切挡路的障碍物,路上的尖叫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救人的青年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骇得紧紧闭上眼睛,死死按住了身下挣扎的秦天。
秦天:“……”
地下车库内,亨利摸清了今夜准备袭击工厂的安保情况后,推开转椅,伸了一个懒腰。这时鼻间传来一股鲜血味,他疑惑地转身向散发出血味的通道门看去,就见秦头浑身是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扭成诡异的角度,胸膛也瘪下去了一块,由a-变成-a,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亨利:“……”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出去一个小时不到就把自己搞成重伤的?
“怎么回事?”
秦天坐下来,将反扭的手脚掰回正常的角度,同时吸气将瘪下去的胸膛吹鼓起来,面无表情道:“车祸。”
“身为一只吸血鬼会躲不开车祸?”
秦天回想着刚才自己一脚踹飞那个倒霉青年,随后被满载货物重达三十吨的大卡车碾过去的酸爽感,继续面无表情道:“嗯。”
“……”
秦天捡了几块洗车布,用之前吃饭的脸盆到水池边打了一盆水,钻到亨利视线看不到的汽车后。等她出来时,身上的血迹已经擦洗干了,换上了一身土到不忍直视的大红色松垮运动服,然后垂着断手断脚慢慢腾腾地往昨晚睡的车辆后座上爬。
“你干什么?”
“躺着养会伤。”秦天无力地回答,顿了顿,补充道,“放心,到夜里这些伤就能自愈了,不会影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