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步步紧逼,顾冉眉一扬,“好啦好啦!我承认!”
谢豫瞳仁一紧。
可就听顾冉道:“你昨晚发烧了啊,烧得吓死人,我怕你烧出事,半夜里去你房间给你喂了退烧药。那头发估计就是喂药时留下的,至于你说那什么血迹……”
顾冉伸出手指,“哪,那药瓶子太难开了,把我手都扎破了,你记得给我工伤补助。”
谢豫拧眉看着她,似乎在忖度她话里的真假。
“真的,不信你问酒店服务台,退烧药还是找他们拿的,我喂药的时候两个前台小姐姐都在,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她信誓旦旦,还有人证物证,半点也不像作假,谢豫有些迷茫,须臾看到她的脖颈,视线再次一顿。
她穿了件翻领衫衬衣,领子看似扣的严实,但随着她的动作,半遮半掩的领子里分明透出几块红紫的斑点。
草莓印……吻痕。
而且不止一处,她脖子还有耳后……大大小小好几块。印记十分明显,清晰可见亲吻的人当时有……多失控。
嗯……谢boss脸再次热了。
眼见谢豫目光紧凝着那,顾冉心里也咯噔一跳。
妈蛋,别看她眼下端的这么镇定,昨晚的事简直不忍回想。
昨晚她惊慌之下,拿花瓶砸趴了他,可砸完后她回了理智,生怕把他砸死了,赶紧扶起来检查,所幸只是厥了过去。
被砸的伤口没有大碍,但他身上仍然滚烫,高烧不退,她便去服务台寻了退烧药,拿了温水喂他吃,那手上的伤口确是药瓶划的。
喂完药后,她又给他做物理降温,一会敷冰块,一会用冷毛巾擦脸,足足忙活到半夜一两点,他这才退烧。
原以为退了烧她就能歇口气,结果……就在她轻手轻脚要离开时,原本一直昏睡的他不知何时起了一丝意识,竟猛地又将她往下一拖,箍到怀里,还抱得紧紧的,更神奇的是,谢boss昏睡时比没昏睡力气更为强劲,顾冉被锁在怀里,如被钢钳捆住一般,纹丝不能动。
顾冉当时的心……简直了……
而且更更神奇的是,谢boss抱就抱吧,竟然还有在睡梦中也亲亲的功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一会抱着顾冉呢喃着梦话,一会不时在她身上蹭,凑过头去逮哪亲哪,一会是她的脸,一会是唇,一会是发丝,一会又是脖颈,还有几次朦朦胧胧亲到了脖颈以下……她赶紧拿手挡他,结果他却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她手指,轻轻的吻蜻蜓点水般触在她指尖,满是珍爱与温柔。
这温柔是好的,可顾冉差点想拿花瓶再砸他一次——她怕再这么下去,她怕重新**。
但好在,这家伙只是亲亲蹭蹭,并没有实质性出格的举动,不过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亲也不一次性亲完,时不时亲一会,然后睡一会,又亲一会,又睡一会,估计至少亲了百来下,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地折腾……但无论如何,那只箍着她腰的右手,死活不松。
于是顾冉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某人的怀里,在亲与抱之间折腾,煎熬了一整晚。
好在,早上五点,谢豫终于换了个姿势,松开了手,强撑一整晚的顾冉如临大赦,而那会谢豫翻了个身后仍摸索着她,似乎是想继续抱她,顾冉眼明手快,塞了个枕头往谢豫怀里一放,飞一般蹦下了床。
那边,谢豫就真抱着枕头……睡着了。
而历经一整晚折磨,顾冉再睡不着,回房洗了个澡,就来到这湖边透气,一直呆到现在。
没想到,谢豫竟然追过来问情况。
看着眼前的谢豫,昨晚的变态大魔王——有那么一瞬,顾冉真的想暴走,指着骂,你特娘的丧心病狂,多少年没碰过女人啊!令人发指!还有脸问!这草莓印不就是你的杰作!当时吮的那么用劲,都快把老娘的皮亲破了!你当吃鸭脖呢!
但默了默……顾冉忍住了自己暴走的情绪。
毕竟是同事,又是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让他知道两人这么暧昧过,以后还怎么处啊,再说公司不允许谈恋爱的,她可不想丢工作。
于是这时候她就特别佩服自己这张厚脸皮,她指着自己的脖子,轻描淡写地说:“哦,你说这啊,我过敏啊。”
她伸手指指不远处的花丛,“刚从那儿过,我对那花过敏,身上痒,一抓就这样了……不信你看。”
她说完真伸手抓了抓,果然,白皙的皮肤上迅速起了红斑点,还真跟那红草莓十分接近。
谢豫看着那斑点,沉默了。
所有的证明都被她否决。
那昨晚……两个人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而那边,顾冉已经换了个话题,“谢总,时候不早了,这边的事情既然忙完,咱得回总部汇报了吧。”
……
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坐上了回h市的航班。
坐的是头等舱,因着价格太昂贵,头等舱里就顾冉跟谢豫两个人。
谢豫虽然贵为ceo,但一贯并非铺张浪费的人,出门公务商务舱居多,至于今天突然坐头等舱是因为顾冉,她看起来满是疲惫,头等舱环境更加舒适,她可以躺在座椅上休息。
果然,顾冉一进入头等舱后,就放平座椅躺了上去。
原本她还没有睡,可一看到身边谢豫,脑里想起昨晚的事,脸热了热,干脆躺下去,装睡。
昨夜被谢豫折腾了一晚上,她的确劳累过度,这一躺下去,没几分钟真见了周公。
她不知道的是,谢豫一直没睡,他虽然斜靠在那,可时不时就看看她。
大概是空调气温过低,她睡不多久就蜷缩起来,谢豫见状便向空姐招招手,声音压得低低的,怕吵到身边的人:“麻烦送条毯子来。”
空姐抱着毯子想要替顾冉盖上,谢豫摆手,亲自给她盖上了。
将毯子仔细给她盖好后,他侧过头,用胳膊支着脸看着她,她先前是冷,拧着眉,身子微微缩起来,猫儿一般蜷成一团,惹人怜爱,而现在有了毯子,她眉目舒展开来,似是觉得环境舒适,还伸出手,懒懒地搭到座椅的扶手上,像一个睡梦中伸展爪子的小猫。
她睡颜酣甜,谢豫久久看着,忽然展眉一笑,伸出手去,将她额上一撮流海,轻轻挂到了耳后。
做完这一切,他又继续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想起昨夜那场不知真假的旖念,眸光微微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