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骆令声含笑的视线落回到了施允南的身上,连余光都懒得吝啬给温婉柚。
他知道家里这只小狐狸的气性,可不敢跟别人在做出什么眼神对视的误会。
施允南转过身去,扬声示意,“温婉柚,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骆令声存了什么想法,做人得要有脸皮,别以为背着我就可以肆意妄为。”
那天温家宴会结束后,施允南曾暗中询问过袁猛。对方是个老实人,他旁敲侧击了几句就打听到了——
温婉柚居然背着他和骆令声告白,说得再难听一点,那就是在勾引有夫之夫!
“……”
温婉柚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恰时,有几个外出办公的工作人员看了过来,视线里自带吃瓜的乐趣。
施允南看见她发红的脸色,又丢下了一句警告,“不是你的,那就永远都不是你的,少做那些私下勾搭的龌龊事。”
说完,他就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温婉柚想起那日被骆令声拒绝时的狼狈,呼吸不顺地颤了颤,她无法直视其他人的鄙夷目光,一声不辩地逃走了。
…
施允南上了车,顺心地吐出了一口恶气。
骆令声瞧见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和温婉柚生什么气?非得说上两句才痛快?”
“谁让她背着我勾引你?我没当众彻底坏了她的名声已经很客套了。”
这次要不警告得狠一些,说不定这人下次还要继续使坏心思。
施允南偏着身子往骆令声的身侧凑了凑,眼巴巴地求夸奖,“你不夸我两句?替你拦了不必要的麻烦。”
骆令声反驳,“难道不是你醋性发作了?”
施允南哼了两声,忽地用极低的声量说,“有点想亲你消消气,但怕影响到前排的袁猛他们。”
骆令声微微侧身贴近了两人,似有若无地蹭上他的的唇,玩笑回应,“秦简他们的后脑勺没长眼睛。”
“你说得也是。”施允南轻笑配合,主动贴上去吻了吻。
“……”
坐在前排的袁猛和秦简不约而同地往前看直眼了,内心又忍不住吐槽——
家主,我们后脑勺是没长眼睛,但是我们的耳朵不聋好吗?
整天在工作时间吃狗粮,如果吃伤了能算工伤拿补偿、涨工资吗?
……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就在帝京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内停下。
温老先生前两天就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中途也醒过两回。
为了避免宋知秋不要脸的打扰,施允南和温亦北等人合计后,背着对方就将温老先生从第二医院转到了帝京医院的vip住院部。
两人快速乘坐电梯抵达了二十三楼,进入单人病房时,正好遇上温老先生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
“允南,你们来啦?”温亦北从病床边起身,主动给施允南让出位置,“快来,外公这会儿刚好醒着。”
施允南连忙走近,“外公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老人家身子弱,基本上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醒了意识也不太清楚,含糊上几句就又会睡了过去。”
施允南听见这话,不由往温老先生的病床前凑了凑,“外公?我是允南。”
温老先生费力地抬了抬眼皮,视线没有聚焦在施允南的身上。只是没几秒,他那双不算清明的眼里忽然就弥漫起水光。
“允、允南,我的乖外孙……不是他推得我啊,你们不能让他受委屈啊……不是他的错,不能怪他啊……”
施允南的身子不自觉紧绷,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外公?”
温老先生的语调很轻,但又急切得不行。
“施厚德那个没、没心肝的老东西,允南他才多大啊,怎、怎么能让他一个孩子待在外国啊……施盛不好好对我女儿,怎么连我的外孙他都不好好照顾啊……”
“好不容易才让允南愿意回温家待着,你、你们别让这孩子和我离了心啊……”
施允南听见温老先生口中的含糊念叨,心头突然酸涩得难以形容。
他知道,温老先生现在所念叨的都是那年生日宴后的事。
施允南从小生活在国外,再独立懂事也有过叛逆期的时候。
在十八岁生日宴结束后,他自觉在温家平白受了气,于是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国外。
身体好转后的温老先生给他发过好几通长篇的跨国短信,他都扭着性子不肯回复,恨不得早点和国内的施家、温家都断了联系。
现在回想起来,温老先生又做错了什么呢?
对比起施老爷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淡和绝情,温老先生反而是在尽可能地弥补他成长路上的缺失。
骆令声看穿施允南强忍的状态,只是不等上前,同样关切的温亦北就抢先一步地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