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放心宋知秋、也担心一向好心肠的温岩峰会应下她的过分要求,所以结束日常看顾工作的温亦北还是返回了温老先生重症监护室的楼层。
结果,他就在电梯间边上的安全通道瞧见了温岩峰和宋知秋的身影。
虽然才隔了四五天没见,但宋知秋的精气神已经不复了,她没了往常精致的妆容打扮,一双眼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无论是温程朗近乎必败的案件,还是公司里那个无法在短期内弥补得巨大资金窟窿,都足够让她心力交瘁。
不过,在温岩峰面前,她还是不愿意有示软, “我这两天想了想,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也的确没意思。”
“离婚就离婚,但我把话说在前头——”
她微微停顿,然后就狠狠开口索要,“除了这些年的共同财产外,我还要额外五千万和爸名下的那套房子作为离婚抚慰金。”
赶来停在安全通道外的温亦北正好听见了这番狮子大开口。
五千万?
还要一幢帝京中心段位的别墅?
宋知秋这番离婚索要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果不其然,温岩峰脸色一变,“宋知秋,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你温岩峰手头积蓄是没那么多,但老先生的手上肯定有这钱,我再怎么不好那是替你们温家生儿育女!我替他们兄妹拿着这笔钱,理所应当。”
宋知秋的语气冷硬,她在之前就大致算过,这点钱老先生应该出得起。
温岩峰不说话,但他看穿了宋知秋的这步算计——
以往宋知秋卡上有钱,在公司又顺风顺水,对于温老先生手中的资产其实没那么在意,她充其量只是希望温亦北和施允南作为外孙,要比自家儿子少拿一些。
但今时不同往日,温程朗出了事、公司也出了事,她需要钱去解决这些问题。
宋知秋在华畅是有股份占比。
只要抛出部分股份就能轻松解决资金问题,但与此同时,她很容易就失去了对公司过高的掌控权,这绝对不行。
“爸的钱是他攒下的,你不要想打老爷子资产的主意!他等醒了后要给谁用,那都是他的自由,由不得你来做主。”
温岩峰肯定不同意这个做法,但他不愿意将这二十多年的感情撕扯地太难看——
“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如果你在资金上遇到了困难,可以进行合理分配,还有婉柚那边,她已经成年了,想要跟谁都是她的自由。”
“孩子日后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会尽力满足她,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能攒下给她的嫁妆也不会少。”
现在老先生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他们作为子女、子孙,自然不能打着财产分配的不孝念头。
但温岩峰作为父亲和丈夫,即便是和妻子离婚,也愿意担起自己该有的责任,这样的做法已经算得上厚道了。
但宋知秋还是不同意。
“那我们就拖着不离婚,等爸醒过来,我直接向他老人家索要。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到底舍不舍得自己的孙子、孙女受苦……”
“你简直不可理喻!”
宋知秋无视了温岩峰的怒意,看似后退了一步,“这样吧,爸名下的别墅我可以不要,但这五千万你必须一分不少地给我!”
说着,她还给出了最后期限,“周一中午十二点前,你至少得先给我打两千万。这笔货款如果作为离婚协议的前提,那么我愿意签字。”
说完,她就快速地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走下去了。
……
温亦北陈述完,语气声里难掩复杂,“舅舅让我别操心这种事,可我实在放心不下。”
温亦北在温家住了十几年,有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温岩峰从大学任课教授,到华国作曲协会的会长,再加上偶尔作曲的版权费用,他的赚钱能力虽然不如宋知秋,但放在普通人的眼里已经算是踏实靠谱了。
这些年他在孩子的教育方面被宋知秋拦了思路,但是在家庭开销方面,他从来没有短缺过那对兄妹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两人的学费、生活开支都是温岩峰大手支出的,当然,宋知秋给他们买的奢侈品和零花钱另外算。
施允南看透出宋知秋的真面目,“有钱时也没见她往舅舅、外公和家里拿,现在出了事,自己舍不得公司的资产,就想要温家给她填补这个窟窿?”
想得倒美!
“我就怕她一直拖着不肯离婚,不仅反复折腾舅舅,等外公醒来后还要去磨他老人家。”温亦北说出自己的实际担忧,现在的温家实在经不起对方的折腾了。
“哥,宋知秋这事交给我解决,你让舅舅先稳住,前往不要纵了她这般狮子大开口。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扰到外公的。”
施允南看向边上的骆令声,又对电脑那头交代了一句,“等晚点我再联系你。”
“好。”
电话挂断,骆令声就主动开启了话题。
“前两天你让我派人盯着宋知秋那边和华畅乐器的动静,他们最新一次的股东大会就定在周三下午两点。”
他派人打听到,这次的股东会议就是为了解决温程朗偷用公章以及挪用公司资金的这档子破事。
换句话说,上回宋知秋在股东们面前要用自己的资产补全公司资金漏洞,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行动的时候。
骆令声打开秦简事前准备好的华畅股东的占比资料,递给施允南。
“华畅乐器一共有六名股东,其中宋知秋占股百分之四十,第二大股东陈任占股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四名股东占股平均。”
“重点是,宋知秋暗中转让了自己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