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暗自想着,礼节性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比令声大七八岁,要是按照辈分来说,我算他堂姐。”骆蓉主动提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她的长相很年轻,叫人压根看不出实际年龄,而且谈吐也很舒服。
骆蓉眸带好奇地反问,“我在国外就听说骆家家主突然结了婚,你是他对象?”
施允南听见这个名词,微微卡壳,“……是,你好,我叫施允南。”
话音刚落,察觉动静的管家秦伯就走了过来。
“施先生,你醒了?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准备。”
“随便吧。”
施允南对着骆蓉颔首示意,转身走到了茶水间,管家见此,连忙跟上。
直到避开了骆蓉的视线范围,施允南才压低声线问话,“秦伯,那个骆蓉是……”
管家秦伯早就猜到了施允南的疑问,低声回答,“施先生应该知道,骆老爷子生前一共养育了四个子女吧?”
施允南应话,“知道。”
为了方便,外人直接用‘一房’到‘四房’来记忆。
骆老爷子去世后,一房那脉是争得最狠最凶的,为了权势完全泯灭了人性,甚至还故意制造了车祸,让骆令声的父母以及姐姐姐夫命丧于此。
因此骆令声在得权后,毫不犹豫地将一房全家送入了监狱。
二房当时以骆延川父母为首,因为甘做缩头乌龟、让出绝大部分的继承权,所以并未被骆令声刻意针对。
施允南想了想,心里多一个猜测,“骆蓉是三房那边的人?不是都传三房被骆令声整得破产,下场没好到哪里去吗?”
秦伯点头,低声解释起缘由,“骆蓉的母亲是骆老爷子唯一的女儿,三老爷是入赘进门的。”
“说来话长,骆蓉的母亲死于算计,她和三老爷等人的关系也冻成了冰块……”
骆蓉的母亲死得早,丈夫霸占了婚后资产又娶了续弦,还生了一个儿子。
比起亲生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骆蓉对于权势完全不感兴趣。
所以,当初突遭变故的骆令声有了争权的打算后,骆蓉这位堂姐毫不迟疑地偏向了他的阵营。
事实证明,骆蓉的选择是对的。
“这些年,骆蓉小姐一直生活在国外,前两天回国料理一点私事,正好今天有空才想着和家主见一面。”
施允南挑眉,“骆令声呢?他今天没去集团?”
“没有。”
秦伯摇了摇头,告知行踪,“家主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后面那幢的训练室。”
“训练室?骆令声还在复健?”施允南一惊。
在进入骆氏前,施允南就知道骆令声不喜欢别人提及他腿部的伤况,所以他一直闭口不谈。
可他私心来说,是想要了解关于骆令声的一切。
想到这儿,施允南干脆连润喉的清茶都不喝了,“我去看看。”
秦伯看着施允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家主不喜欢复健时有太多的外人盯着看,但他转念一想这人是施允南,就也没了阻止的打算。
骆氏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不过主宅和训练室只隔了不到百米。
施允南离那幢独立宅的门口还差几步路,就看见四五名医护人员急匆匆地带着医疗设备走了,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凝重。
施允南还以为骆令声出了什么事,疾步走了进去。
这栋房屋的一楼被改成了整层的训练空间,一眼望去,就是各式各样的器材。
有在健身房常见到的器材,也有全然陌生的特殊辅助器材。
施允南很快就瞥见骆令声的身影——
骆令声换上了少穿的黑色背心和运动裤,一直用来助力的轮椅孤独守在一侧。
此刻,他的双手正用力支撑在两个平行杆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绷着,阳光透过玻璃散入,还能看见他手臂伏皮肤上一层晶晶的薄汗。
骆令声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黑色背心贴在他的身上,隐隐约约勾勒出精瘦又性感的上半身。
施允南的视线往下扫去,呼吸猛然间一凝——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骆令声藏在西装裤下的双腿,没有想象中的孱弱难看,有的只是匀称的、但不正常的瘦色。
大概是他这会儿正在努力行走,藏于双腿皮肤下的青筋暴起,格外明显。
因为背对,也因为无法分心,骆令声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到来。
施允南用目光估算着骆令声的身高,少说也有一八五以上,比他高了点。
施允南在脑海中幻想出两人并肩而站的身高差,静悄悄地看着,没有急着上前打扰。
骆令声走得很慢,眼见着离终点只差最后一步,他尝试性地松开双手迈出。可事与愿违,他整个人像是骤然失去重心,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