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干净利落的单音。
施允南果断开门进入。
即便到了九月末,办公室的冷气依旧开得很足,内部的空间比想象中得更大,整体基调是沉稳的黑色系。
骆令声坐在办公桌前,低头不知审批着什么文件,只是眉心紧蹙着,都能显出生人勿进的威压。
他换了一副并不打眼的黑色细丝框眼镜,反倒将五官衬得更为冷厉,套着的西装三件套将身材比例勾勒到了极致。
要施允南来说,骆令声是个靠外貌就能形成致命侵略的上位者。
兴许是察觉到了门口过火的注视,骆令声抬眼时带着不悦的抵触,“谁让你这……”
算得上教训的话才说了四个字就止住了。
骆令声的眉心下意识地松开,一瞬不瞬地盯着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冷锐的气质骤然缓和下来。
“很忙?我来得不是时候?”
施允南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脚步完全没有迟疑地往桌前走。
骆令声合上迟点开会就要用上、但他还没看完的文件,面不改色地回,“不忙。”
施允南停在桌前,“骆得兴夫妇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为骆延川辩解?”
“他们全程没提骆延川,只说年岁大了想要退休,想要将手头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回给我。”
骆令声说起这事的表情有些玩味,更夹杂着一丝无关紧要的轻视。
施允南反应过来,“他们是借着这个筹码,让你饶过骆延川这一回吧?你怎么想?”
“你知道骆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值多少钱吗?”
骆令声想起当年那场暗无天日的‘厮杀’,瞳孔隐约泛起戾气。
当年,大房和三房连百分之一的股份都能争得头破血流,暗地里不知道得闹出多少阴谋。
只有二房夫妇明哲保身当着缩头乌龟,眼下他们为了保骆延川,居然肯一次性拿出手里近一半的股份值。
真不知道该说夫妇两人爱子心切,还是过于害怕骆令声的残酷手段。
“比起骆延川折在化妆品产业里的那点损失,这股份才是一块肥肉。”
原本,这些股份都应该是二房夫妇留给骆延川这位独子的,现在无条件地转让给了骆令声。
要是骆延川知道这件事,恐怕真得气到呕血,不仅如此,他还得比以往更加防备着骆令声的时刻打压。
精神上的教训才是最折磨人。
骆令声像是一位早已经掌控局势的猎者,由着猎物们在他的可控范围里撒泼胡闹。
他永远站在高处,等到猎物们自以为安全地企图越界,他也会毫不留情面地将其击杀在自己的领地里。
施允南意识骆令声有自己的打算,暂时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毕竟比起原著中的情节发展,如今的骆令声已经提早提防了。
骆令声看向他,改了话题,“你来这儿做什么?”
“不能是单纯来看你?”
施允南绕过大半张长桌,一如既往地为骆令声停下弯腰,意有所指,“要是我不来这儿,都不知道骆先生的女秘书长得那么漂亮?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特别讨人喜欢。”
“哦?你这么认为?”
骆令声摘下眼镜,唇侧微妙弯了弯,“忘了告诉你……”
“楼小姐也好,女秘书也罢,施二少爷不必每每拿她们来试探我,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这是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了?
施允南显然没想到意外得到了这个答案,在微微反应了两秒后,愉快回应——
“好巧,我也是。”
施允南余光瞥见骆令声腕上的手表,笑意更明显,“骆令声,我是来找你报备的。”
女秘书说骆令声十五分钟后有国际会议,施允南不是个会打扰别人工作的粘人性子,索性说起来这儿的目的。
骆令声问,“报备?”
“我和付子遇投资合作的夜店试营业快一个月了,前阵子太忙了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去。”
“今晚我想去实地看看,肯定少不了会喝酒,但我绝对不会胡来。”
施允南凑得更近了一点,带着笑意的语调亲昵又挠人。
“老公,你让我去吗?”
“……”
骆令声呼吸一紧,没想到施允南居然真把上次的认错承诺记牢了。
施允南见他没说完,又追加了一句,“还是你要陪我去?我很乐意让你亲自监督。”
骆令声望着近在咫尺的薄唇,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又凑上去了一点,呼吸又缠在了一块。
“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