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们的首领本是忠义爱民之人,看不过北地百姓被金人蹂躏,才放弃了广州的大好局势,北上抗金来的吧。”洪波回道。
“这倒是奇事了。”岳飞感叹一句。
两人继续喝酒吃菜。
“兄弟是做什么的?”岳飞问道。
“我是做买卖的,将南方的粮食运到北方,卖给那些没有粮食吃的百姓。”洪波面露尴尬的回道:“说句不怕大哥笑话的事,这买卖其实很赚钱,也算是在发战争财。”
“不过我不像那些本地粮商,我给普通百姓零售的时候会便宜一些,给大户卖的时候才会贵一些。”
“总归是买卖,若是亏本,肯定是做不长久的。我们主家也是心善之人,心想这买卖只要能一直维持下去,北地的百姓就一直能吃到我们运过来的粮食。反之,若是因为亏本,这买卖做不下去,我们这一条粮路反而就断了。”
这是岳飞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他以前只会痛恨那些粮商在战争、天灾的时候抬高粮价,却没有考虑过这里面还有这么些门道。
“我这并不是为那些奸商做辩解,我们与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是不同的,我们主要是将产粮地的粮食运到缺粮的地方赚钱。”
“看兄弟的谈吐,就不是那种奸商,大哥理解。照你刚才的说法,你现在所做之事也算是在抗金,大哥敬你。”岳飞端起酒碗,两人又喝了一通。
“其实大哥挺羡慕你的,可以有事做,我现在就不行了,想要抗金都没有门路。”岳飞再次叹道。
洪波明白,也就是岳飞今天刚刚被革职,再晚两天,等岳飞自己想通了,可就不是自己能够“忽悠”的了。
“抗金的门路那可就太多了。单看那陈家军,原本是反贼,肯定不能加入宋军抗金,可人家自己花钱、自备粮秣,乘船北上几千里,来到河北抗金,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艰难的?”
“还有河北那些义军,一穷二白,连把正经的武器都没有,木棒粪叉拿在手里,照样不是拖住了几万金军在京东。”
“以大哥你的本事,多的是路子,完全用不着烦闷。”洪波再次给岳飞添满酒。
“兄弟说的对,我完全可以北上参加义军。”岳飞的精气神都被洪波给提了起来。
洪波暗暗吐槽一声:你理解岔了啊!我可不是要你去参加义军。
“不妥,大哥你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诗词书法、统帅指挥皆优,去义军做一个小兵岂不是屈才了。”洪波引导道:“开封现在诸军聚集,金人的主力也在那里,大哥完全可以去开封,想必那些勤王军肯定会愿意接纳你。”
“就算勤王军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有陈家军,他们可一直都在招募各路志同道合的英豪抗金,必然不会让大哥你屈才。”
“去开封??”岳飞嘴里嘟囔,已经在思考洪波的建议。
“对,而且,大哥的奏疏里不就是建议官家去开封,难道你只是嘴上说说?官家去得,你去不得?”最后的激将法从洪波的嘴里杀出,威力发挥到了最大。
果然,已经快喝醉的岳飞没有注意到洪波为什么知道奏疏的内容,反而被刺激道:“怎么去不得?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去得。”
“那好,既然大哥主意已定,做兄弟的肯定会全力帮忙,我这边正好有船要去开封,大哥随船前往,三五日就能到达。”洪波借坡下驴,直接将前往开封的事给定了下来,将事情推进到了赶路方式上。
“太好了,这大名府,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岳飞酒意上涌,意识已经有些亢奋。
“那,这就启程?”洪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