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明看了一眼那两张带着灵气的画,又看了看画上了草稿铺上了底色的石碑,目光最终落在了顾白身上。
“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问。
顾白稍微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吃得有点多意外,没有别的异常。”
成长期吃得多可不算什么事。
等到成长期一过,顾白又会恢复以前那种猫胃。
“如果感觉不舒服了一定要马上说。”司逸明提醒道。
灵画对作画者总是有一定的损耗的,要么是精神容易疲累,要么是肉体容易感到虚弱,再要不,就是跟白泽一样,强行画画,榨取本元。
打从认识以来,顾白画画虽然没有停过,但对于他们这群神兽而言,其实算不上多少。
白泽当年精怪图画了近百年,画到黄帝都快嗝屁了才画完呢,顾白这样的强度实在是小菜一碟。
但鉴于还是幼崽,司逸明觉得他有必要细心提醒好好观察。
“谢先生刚刚给我发了三个单子。”顾白说道,“都是人类的。”
司逸明顿了顿,说道:“先别动手,过来,我教你用灵力。”
顾白画画习惯性引导自身灵力流入画里,这虽然是他无意识的行为,但其实也是灵画的一种辅助技巧。
但灵画最重要的还是作画者本身的本源中正纯和,再辅以一定的技法和灵气,或是添加一些灵植所作成的绘画材料,变能作出一幅灵画。
道理司逸明都懂。
但是先天所限,就是画不了。
给别的人类和别的妖画,就用不着废那么大功夫了,如今的环境里,分毫的灵气都值千金。
司逸明本质还是非常小气的。
顾白对于学习灵力这个事儿非常的好奇,结果开始学习的第一天,他天还没亮就被司逸明从床上刨出来,拎到了三楼的大露台上。
司先生告诉他:“盘腿,闭眼,面对东方,灵台……嗯,思想放空,冥想。”
顾白愣了两秒,拍拍屁股照做之后,不负众望的坐着睡着了。
以顾白的人类思维,完全不知道对于天生地养的灵物们来说完全就是本能的冥想是怎么个操作。
失败了三天之后,司逸明没办法,找了灵蛇夫人一起来。
然而两大一小三个天生地养的灵物折腾了快一个月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顾白在壁画间隙都已经把谢致交给他的三张画给画完了。
然后壁画也画完了,顾白依旧一点进步都没有。
司逸明看着怎么都感受不到气机的顾白,难得的感受到了疲惫。
小崽崽在身为灵物的锻炼成长这一方面,简直笨拙得像榆木——不,榆木都要好一些,简直笨得像块石头。
司逸明看着顾白跟灵蛇夫人告了别上了车,然后怂唧唧的缩在后座,不敢讲话。
怂唧唧的原因,是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死活都学不会夫人和司先生教的冥想。
哪怕司先生和灵蛇夫人都不介意他笨,但顾白还是控制不住的有点蔫了。
他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样死活都摸不到边的问题。
这都不是努力就能够克服的困难了,这种玄妙的事情,他就是个不得其门而入的门外汉,怎么努力专注都抓不住那一丝气机。
话又说回来了,气机到底是什么玩意,顾白根本不知道。
灵蛇夫人和司逸明也说不出个具体来。
向爸爸和另外几位求助,竟然也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个东西对妖怪们来说,好像就等同于呼吸一样,是写在本能里的。
“这是灵蛇夫人给你的报酬。”司逸明把那瓶毒液交给了顾白,“是毒液,以后要是遇到了危险,直接砸掉瓶子就行,包括不小心遇上了邪气魍魉之类的东西。”
顾白这会儿连婉拒的话都不敢讲了,默默抬头,默默伸手,默默收下。
“没关系的。”司逸明安抚他,“等回家了,带你去问问那两个修真的人类。”
顾白点了点头,把画好了准备带回去的那几张画小心翼翼的都收好了。
在历经了数天的车程和半天的飞机之后,顾白跟着司逸明重新踏上了s市的土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白很明显的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出了一声低沉的龙吟,像极了司先生本体咆哮时的声音。
司逸明带着顾白去了榆木那里定制画框。
然后在顾白跑去一边挑木材的时候,问老榆木:“你觉得顾白是你们木族的妖怪吗?”
老榆木闻言一愣,推了推自己假装成是老花镜的平光眼镜,看了那一头的顾白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不像咱们木族的,但亲切得很。”
他这样说着,想了想,用脚掌轻轻踩了踩脚底下的大地。
“像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司逸明:我怀疑顾白是棵榆木,这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