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在此处等候?”
“不错,今日我等就在此处,我倒要看看,这在洛阳城所辖范围之内斩杀了五人的罪过,到底能使得洛阳城中多大的人物到此。”
显然,嬴高今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看一看这洛阳城里面的道道究竟有多深。
他相信,要是这个事不是发生在孙前这么一个曾经是陈胜反秦势力麾下一员的人身上的话,嬴高相信这些人是不会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的,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
要不是那个里正对孙前的强取豪夺,自己也不会掺和进这件事里面来,所以嬴高就是想要看看,洛阳城里面更大的官吏对于像孙前这样的的人到底都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只有人赃并获,才能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玄妙,当一件事情自己的属下犹犹豫豫不愿意去做的时候,身为上司心里面自然也会留个心眼,越往上去的时候,人们也就越发惹上自己不该招惹的人和事。
毕竟往来洛阳的人里面不乏咸阳城周围的老秦贵族,虽说秦律那当真是十分的严苛,但是就算是洛阳城的县令,对于一些大秦真正的贵族那也是无法做到真正的直接处理。
于是乎,当嬴高一直在孙前的房子里面没有露面的当口,亭长并没有轻易的派人进入到院子里面拿人。
因为相比于之前里正手底下的五六个人,他带来的这二三十人跟城里面的正规军相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人家射杀五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射杀你这二三十人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啊。
所以亭长左思右想的一番,决定还是谨慎一点,直接就让里正去城里面请负责整个洛阳范围内治安的缉凶的县尉去了,这个事要是让县尉来的话,那就是合情又合理,而且到最后就算是出现了什么不太好的结果,有脑袋大的在前面顶着,自己倒是可以少一些牵连。
这一下子,可算是苦了嬴高和朱家俩人了,明明外面已经是被包围了,但是敌人迟迟又不吹响进攻的号角,害得他俩在孙前的这个四面透风里面又阴冷潮湿的屋子里面一呆又是一两个时辰,要是再等下去,这天都有点要黑了。
这样的等待虽然煎熬,但是听着外面的人声,嬴高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亭长一定是自己不敢前来,又去搬救兵去了,这救兵到了,自己估计也就该见一见天日了。
看着孙前七八岁的女儿在这样的坏境下竟然在用木头和板子临时搭建出来的床榻上美美的睡去了,嬴高心里面的烦躁之情更加严重,这个时候他正在自己的脑袋里面筹谋着一些事情,一些让一些人永远都引以为戒的事情。
“公子,这些粥水,若是公子不想食用,我便端下去也罢。”
实在是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了的孙前见到自己拿回来的那半袋子粮食做成的粥水还在那放着,心说还是别放在这现眼了,反正人家也是不会吃的。
但是嬴高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这些粮食,乃是你用尽了辛劳赚回来的,今日一粒都不能荒废,你且先放在此处,今日定会派上用处。”
“这……”
孙前压根就不知道嬴高嘴里面说的派上用处到底是个啥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一锅早就已经凉凉了的粥水继续放在了桌案上。
时间又缓缓的走过了半个时辰,直到日头都已经有点向西边倾斜了,终于,孙前家这个破破烂烂泥泞不堪的院子外面再次传出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县尉且看,这孙前屋中至少有两人乃是射杀了我村中之人的罪魁祸首,县尉此来,定可率军入内,将这两人擒住。”
在来的路上,里正已经把这个事告知了县尉,对于一个孙前,县尉当然是不怎么在乎,但是足足死了五个人,而且杀人的人竟然还并没有逃走,这让他心里面隐隐感觉这个事儿并不寻常。
“我乃是洛阳城中县尉,阁下杀了我洛阳县中五人,若是没有说法,怕是不妥吧?”
县尉可没有像里正和亭长那样,一上来就是一顿的吓唬,他这番话说的还是有理有据的。
“杀死了他们,自然是有杀死了他们的道理,他们不单单触犯了秦律,还将我大秦帝皇所下的命令视作无物,你若是想要了解一二,为何不问问此时正在你身侧的这位里正?”
屋中传来的声音是朱家的,面对着这些人等,嬴高一点出言的激情都没有,县尉对于洛阳这样的地方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官职了。
这个县尉虽然不是大秦咸阳宫亲自任命的官职,但是你要是让他到一个贫穷的地方去当县令去他都不一定能去,不论在哪个时代,大城市那都是吸引人才的重中之重,大秦虽然久远,但也不例外。
洛阳的县尉那是当真见过世面的人物,里面说话的人虽然是朱家,但是他却也有些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人家能一瞬间射死五个大汉,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能做到的。
但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却又出现在了这区区一个孙前的家中,这里面的道道,县尉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但是要让他直接率军就进去拿人的话,他也实在是有点不太敢。
“此事到底如何,快快说来!”
很明显自己旁边这个贼眉鼠眼的里正并没有向自己说出实话,县尉眉毛一竖起,瞪着个眼珠子就问道。
他心里明白的很,他就是个管治安的,其他的事情跟自己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孙前是谁,虽说是个参与过反秦的人,但同时又是如今大秦的帝皇亲自安排在这的,人家当时亲口说的话,自己作为参与护卫的人员可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