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说到这,扶苏便是一伸手止住了嬴高的言语,之后看向北方道:“父亲既然已经下令,又怎能推三阻四,父亲乃是这天下的帝皇,我等生为人子,又怎能不尊号令。”
显然,遭遇了一次刺杀并没有让扶苏在性情上有所改变,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依旧充满了希望。
为了不让大秦的命运在扶苏的身上重蹈覆辙,嬴高只得是把牙一咬,看了看四下无人,凑到扶苏的眼前,一反常态的一脸严肃道:“兄长可知,若不早做准备,我大秦危矣!”
赢高此言一出,扶苏登时就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了赢高的衣襟,低声道:“莫要胡言,此言被有心人传到父亲耳中,你我皆是大罪!”
“兄长久在父亲身侧怎能不知,父亲因政务繁忙本就积劳成疾,近年又是频繁服食来路不明的丹药,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兄长此时去往上郡,若无耳目,一旦一两年后父亲病重,大秦将由何人继承?”
嬴高说出此言时,双目紧紧的盯着扶苏,这一次,扶苏并没有再去阻止自己的弟弟,嬴高的话就像是暮鼓晨钟,重重的敲击在了扶苏的心头,这是一个他一直规避的问题,如今被赢高提了出来,他知道,这将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
良久,扶苏终于是长叹一声,面色满是颓然,显然,赢高的这一番话,让他卸下了自己以往的防备。
“父亲不定储君之位,你我又有何法,我未能让父亲满意,亦是怨不得旁人。”扶苏的语气中透出的,是满满的无奈。
“兄长不必自怨自艾,只需牢记一点,到了上郡之后,一切来源于朝中的消息,定要明辨真伪,父亲虽对兄长有气,但就此时的情形看,兄长当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嬴高想了半晌,最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自然不能直接说两年之后始皇帝就会死在巡视的路上,赵高会让你自杀。这不但是大逆不道之言,扶苏自然也不能相信,更何况自己的到来已经引起了大秦朝堂上的一些变化,这个蝴蝶效应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也是嬴高所不能确定的,所以有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其中的意味,也只能依靠扶苏自己去领会。
当嬴高从扶苏的府中走出时,他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自己在大秦的朝堂上起到的作用越大,自己原来对这个朝代的了解就会愈发的没有用处,只有自己做了原来的那个赢高,历史才不会改变,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唉,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有两千年后的头脑,怕什么!”
甩掉了包袱,嬴高不知道的是,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在大秦的朝堂之上,而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也正在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