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叠在一起,紧紧的握着,孩子依着一旁的树根,使劲将泥土里的人往外拽――
然后,猛然跌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爹没事。”
阿弃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眼泪顺着往下流,声音几近嘶哑。
“不准哭。”
男人的心一抽,抱着孩子的手又重了几分,然后按住他的头,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
黄土厚茧的指腹替他拭去泪水。
露出孩子一张白嫩清俊的脸庞来。
“爹告诉过你什么?”
我萧青山的儿子,顶天立地,哪能轻易流泪。
不准哭,就算爹死了也不准哭。
阿弃硬是吸了吸鼻子,把所有的泪水往回憋。
只要爹爹还在身边,他就不哭。
“马上就到了,翻过这座山,就进皇城了。”
阿弃点头。
他会找到娘的。
......
宁瓷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梦里的那个男人,未着寸缕,坚实的手臂撑在床榻边,古铜色的腱子肉,坚实的跟石头一样,鼓的一道一道的,而怀里的人,已然累得瘫软,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完全隐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手指张开,缓缓为她梳理着一头秀发,张口,声音嘶哑低沉。
“阿瓷,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接着画面一转,耳边就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孩,看着她嚎啕大哭,眼泪哗哗怎么都止不下来,她看着他,心疼的像万针扎心,血流不止。
她想抱抱他,想亲亲他,可是只要一伸手,眼前就会浮现另一张脸庞。
坚毅冰冷。
然后,惊慌之下,宁瓷睁开了眼睛。
醒了过来。
梦里的一切便是散去。
“阿瓷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青天白日里,着了床榻就睡,那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宁家的女儿,是个个如此疲懒呢。”
宁虞踏进门来,便是轻声打趣。
她后头跟着好几个侍女,都留在了屋外没有进来,宁瓷看了一眼,急忙起身行礼。
“姐姐。”
虽是自家姐妹,但宁虞贵为皇后,就算她说了不必太过拘礼,但该有的基本礼节,还是不能少。
“你小心着些,莫绊倒了。”宁虞伸手,着紧就过来扶她,眉间,满是心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