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见巴图过来,项峻吆喝了一声,“陈一三呢?”
巴图说:“待车里呢,说是要回去,首长,咱啥时候回去啊?”他说起汉语来磕磕巴巴,但逐字逐句的说,好歹能听得懂。
项峻从鼻孔里哼了声,“这会儿知道丢人了?要走,也得将咱丢掉的面子捡回来了再回去啊。”
巴图哎了声,正要走,项峻刚好将军,一推棋盘,也不下了,自人群中走出,刚好看到容晓蓉自外头过来,一胳膊拉住巴图,给他掉了个方向。
巴图不解,“首长,咋了?”
“我昨天才交代你的,这么快就忘了?”——见到容晓蓉有多远滚多远。
巴图也看到了容晓蓉,一脸老鼠见到猫的表情,那天袭击她的事,他也有份,巴图可没忘。
可是他又觉得他家连长小题大作了,是偏见!她不过是好心唱了一首歌给陈一三听,而且那歌真的很好听啊。他不相信有那样美妙歌喉的一个女孩子会是个坏心眼的人。他的心上人卓玛就是个非常喜欢唱歌的女孩子,她会给小马驹接生,会因为风雪的来临牧民们食不果腹而流下忧愁的泪水,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因为他做了蠢事而生气的踹他的屁股,甚至七八天都不理他,但她的好心肠也是有目共睹的。
隔壁桌正在玩纸牌,项峻方才就注意到了,也不知谁想的鬼点子,俗名叫抽鳖,玩的有些意思,七八个甚至十几个都可以一起玩,按照人数每人准备三张牌,其中一张是猴,洗过几遍后,每人按顺序拿三张,再按顺序抽牌,三轮下来,猴牌在谁手上谁就算输。输的人再从一早就准备好的小纸盒内拿一张纸条出来,照着上面的要求做。都是之前战士们写好的,也不算太过分,学猫叫,学狗叫,或者唱一首歌,做十个俯卧撑什么的,也有刁钻的,跑出去大喊三声,“老子是个女人!”还有“照着xx的屁股给一巴掌。”
项峻的眼珠子在门口的容晓蓉和纸盒间转了个来回,心念电转,几步走了过去,捣了捣正玩牌的战士,“笔!笔!笔!纸!纸!纸!”
战士赶紧掏了纸笔给他,项峻刷刷刷写了十好几张,都是一样的内容,一叠,往纸盒子内一扔。
正玩牌的战士们都停住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项峻咧嘴一笑,“等下再玩,算我一个,我再找个人来。”言毕,自人群中挤了出去。
容晓蓉一大早是被建设给拽过来的,她也没什么事,就一个人站那发呆。相对于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快乐兴奋,她一直都是淡淡的。
昨晚,她没怎么睡好,因为感情的事。她真的很讨厌处理这种问题,她不明白像她这样性格古怪的连她自己都讨厌的人为何还会有人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执迷不悟。或许就因为这张脸吧,大抵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毁了这张脸恐怕就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了——她恨恨的想。可要是为了不叫人喜欢而毁了自己的脸?哈,这样的蠢事也只有神经病才干的出来吧?而……上一世青春期的她差点做了这个神经病……
“嘿!”有人在她耳边喊了一声,她逐渐飘远的思绪猛的被扯了回来。
“有事?”她的双眼终于有了焦距。
项峻瞧着她一脸落寞,却解读出了另一番意思,为情所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容晓蓉站直身子,“项连长有事?”
她这一站直,纤细瘦长的,倒显得比项峻还高出一点了,项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笔直的两条长腿上。昨天俩人一个桌子吃饭,她就坐他身边,往那一坐,光从上半身看,小小巧巧的,脸也精致,倒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一起身……
项峻与容晓蓉一样的身高,一米七二,因而他喜欢的女孩子,也就一米五五至一米六五之间,往高了去,就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项峻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喜欢的女孩类型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样貌甜美可人,性格上就是小鸟依人了。他是说一不二的人,他的另一半可以有些小性格,但最重要的还是柔软顺从。
所以,当他瞧出高城喜欢容晓蓉时,心内直摇头,虽然他也承认晓蓉长的好看,有个性,特别,惹人注目,可喜欢与结婚到底是俩回事。项峻谈过好几次恋爱,这方面有经验。因此,他深刻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喜欢”不能“在一起”,人是凡尘世俗人,柴米油盐,烟火味,不可能光凭着一腔爱恋过一辈子的,结婚成家,生子,洗衣做饭,鸡毛蒜皮。
像容晓蓉,仙女儿一样的人,项峻不认为是个可以过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