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律郑行忙大礼下拜,正色应了。景泰帝与范信芳急急扶二人起来,道一家人何必这般。
而陈夫人与卢夫人交换个眼色:真真是会拿模作样!
一时寒暄、奉茶已毕,众人散了,郑氏三兄妹扶了乐太后回了她的永乐宫。
挥退了宫人们,温文尔雅的长子豫王郑律跟妹子大成公主郑徽使个眼色。郑徽于是搂了乐太后胳膊,温声软语道:“娘可回来了,女儿想死娘了!”
乐太后一昂头:“做娘的心里哪里能放下孩儿。我怕我再不回来,你们就给人生吞活剥咯!”
“只有娘对我们最好。”郑律陪笑道:“我以后再不惹娘生气了。”
乐太后眼角瞅他一眼:“你屋里那个妖精撵了没有?我说过了,你一日不撵那妖精,我就一日不和你说话。”
“娘......撵了,已经撵了,不信娘去我殿里查看。”郑律垂头丧气地道。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乐太后这才兴高采烈起来:“唔,倒是是重金给佛祖塑了金身,佛祖果然不糊弄我,这一回来,净是好事儿!你这儿的小妖精撵了,周老二却给他儿子弄了个小妖精!不,是大妖精,那苏凤竹,乖乖,整一个祸国妖女。换了是娘,早一顿板子打个稀巴烂,还能容她近了跟前!”
郑氏三兄妹默然不语。乐太后掐一把郑律胳膊:“我儿,打起精神来!莫怪为娘狠心,把你与心爱的女子拆散。若是今日登临九五的是你,你要怎样的女子,你要多少,娘都绝无二话!恨只恨那周老二趁人之危,夺了你的皇位。我儿,为了把你的皇位夺回来,你必须得拉拢武威侯,必须得娶他的女儿王鱼。不是娘逼你!”
“咱们都知道,王鱼是陛下看中留给他大儿子的媳妇儿。你让哥去夺了,岂不是让哥招陛下的记恨?”韩王郑行喝着茶闲闲道,一派云淡风轻的贵公子做派。
“若是王鱼一心看中了我儿,他凭什么记恨?”乐太后只盯着郑律,抚摸着他脸道:“看看我儿,这般好模样,这般好气派,这才叫为人君者!他周老二的儿子,整一个无知村夫,美色迷心见了妖女拔不出眼来,凭什么跟我儿争?人家王鱼可也说了,未来夫婿万不可有屋里人。儿啊,过几日威武侯寿辰,便是周老二带着他的傻儿子给威武侯家相看之时。娘已经想了法子了,你也给娘争口气,当着他们爷俩的面,把王鱼给抢过来!”
乐太后絮絮叨叨半日,终于放了兄妹三个走人。出了跟前,郑行和郑律耳语:“哥啊,你这偌大的人了,不能什么事儿都听娘的,由着她性子来......”
“这能有什么法子。”郑律苦笑道:“不听她的她就哭,就闹,就离家出走。到底爹死的早,咱们再不能让她遂心如意,她还能有什么活头?”
“我只怕,依着她这活法,迟早让你没活路!”郑行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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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乐
“陛下临幸百兽园!”
景泰帝立志要补偿自己孩子们,因此这两日推却了一切大小事务,只欢欢喜喜带着孩子们在宫中到处游玩、宴饮。宫中其他人等除了郑氏母子,也一并陪着奉承着。
眼下景泰帝肩上架着粉粉,左手一个周紫右手一个周橙,又招呼着周青快点,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挤在象苑前看大象。“哇,大猪!”“喂成这么老大,得多少食料,可不累死个人。”几个孩子都张大了嘴巴,一脸激动、兴奋到不行的样子。
“不是猪,是象,是象!”四岁的周朱从母亲卢夫人手中挣脱开手,挤到他们堆里,环顾着他们元气十足地道:“我才是猪猪!”
那边陈夫人和顾圆儿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卢夫人一脸哭笑不得。
“对对,这叫象,大象。可你那朱,也不是那猪......呃,不管了。”景泰帝也给周朱逗笑了。
“你们看,你们看,这大象鼻子老有劲儿了。”景泰帝说着,示意象奴把一头最大的象牵过来。他把粉粉放下,然后自己坐到大象弯起的鼻子上,大象卷着他一把举了起来。
“哇!”孩子们大叫。便是半大小子的周青都觉着很有趣。
“你们想不想玩?”景泰帝笑眯眯问他们。
“想!”孩子们两眼放光拍手跳起来:“举高高,举高高!”
而周朱本是一脸畏惧地摇头,却见其他人都说想,愣了一下,于是也跟着跳起来:“举高高!”
卢夫人却赶忙过来把周朱抱走:“朱儿还小,以后再玩这个吧。”
周朱却不肯了:“那个小粉点,她比我还小,她要举高高,我也要举高高!”
“你叫他玩就是!”景泰帝一把把人夺回来:“有朕在,哪儿就摔死他了?”
卢夫人听了景泰帝这话不高兴了,却是不敢反驳,只沉着脸两眼紧盯住周朱。
景泰帝便乐呵呵地一个接一个把孩子们抱到象鼻子上。孩子们的尖叫此起彼伏。
“陛下,还有我们阿缃也要玩!”陈夫人忙推着自己小女儿上前。“不不不,我不要......”才八岁周缃紧抓着她娘的衣袖,眼看着要哭出来。
“你个小哭包,这般胆小!”景泰帝可不想听周缃哭:“不要就不要,你推她作甚!”
“没事的。”周紫过去拉住周缃的手:“一点都不怕的,这大象可听话了。这样,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我们两个都很轻,这大象举我们两个也举的起来的。”
周缃看着笑嘻嘻的周紫,畏畏缩缩点了点头,倒让陈夫人惊异极了:小女儿从不近生人的。
果然大象轻而易举举了起来。两个小女孩一起放声大叫,周紫是大笑,周缃是尖叫,可到底没哭。
景泰帝又唤顾圆儿:“你也来!”
顾圆儿摇头后退:“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景泰帝又看向卫王妃裴氏:“逢春来!”
说着也不容裴氏推辞,便一把从她怀里把人抱走,扔到了象鼻子上。虎头虎脑的逢春玩的手舞足蹈咯咯大笑。裴氏却捂着心口吓的不行的样子。
景泰帝性质愈发的高,又看向周玄。
周玄正凑在周凤竹面前,嘀嘀咕咕个不停:“媳妇儿,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啊?有什么喜好?你既是公主,素日里定不是像寻常人家姑娘一样,做针黹消磨时日吧,你都做什么?你读书写字都会的吧?我没进过塾,你以后教我好不好啊......”
苏凤竹据实以告:“也没什么很喜欢的。平日里弹弹琴看看书,再就写写字......”
“玄儿,玄儿!”景泰帝连唤了几声,周玄才听见。“玄儿,你也来玩一玩。不用难为情,在爹面前,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孩子!”他撺掇周玄。
周玄却立刻问苏凤竹:“媳妇儿,你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