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门口等着的是一辆白色的夏利大巴,众人簇拥着李铮上了车。
白色夏利缓缓驶动。
八五年的华京与后世可谓是天差地别,少有高楼大厦,马路上的汽车也是稀稀拉拉,透过车窗往外看,不时可以看到穿着喇叭裤的年轻男子骑着黑色自行车而过,“铃铃铃”的打铃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这时候的华京少了一分后世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多了一分平易近人。
夏利缓缓驶入五道口,五道口没有一丝李铮记忆中的样子,三十年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大概就是华清园了。
“前面就是华清大学了。”陈安帮提到华清大学,面上不由带上了一丝自豪。
“清华园呐,在康熙朝叫熙春园,足足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在康熙朝,它的地位还在圆明园之上啊。”
华清大学与燕京大学,向来是华国人的骄傲,三十年前三十年后,始终不变。
白色大理石,上面是四根巨大的犹如玉石一般的柱子,一道精致而大气的拱形门出现在众人面前,门上方上书“清华园”三字,字体清隽大气,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清华园呐……”李铮轻轻呢喃出声来。
门卫是认识白色夏利的,老大爷对着众人挥挥手,车子便驶入了清华园。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华清学子们三五成群走在路上,他们面上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那种对未来的憧憬和热烈,李铮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他就算换了个年轻的壳子,也找不回来咯。
“李铮先生呐,我们华清不比香江大学差吧。”一个跟在陈安帮身后的男子突然开口道。
陈安帮面色一僵,回头瞪了那个男子一眼,随后尴尬地看向李铮。
在他看来,李铮虽然接受了华清的邀请,但香江大学毕竟是他的母校,在李铮对华清还没有归属感的时候,问这种问题,可能会引起眼前人的反感。
但是出乎陈安帮意料的是,李铮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便答道:“嗯,华清很好。”
车上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对于这位李铮先生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要知道,华国论资排辈的氛围还是很浓重的,且李铮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点。
赵德培在接到李铮接受聘书后的消息后,以一级科研人员的待遇给李铮安排了宿舍、实验室,且薪资水平按照华清最高一档的来,要知道现在华清,能享受这些待遇的,可都是老一辈的国宝级科学家。
还有今天的接机队伍,领头的陈安帮可是副教授级别,还是孟老的学生。这待遇,可从没有人享受过。
学者们不重钱财,但对于名还是很看重的。
李铮,一个比他们学生还小的同行,享受的待遇却比自己还好,有些老同志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到了。”陈安帮笑着开口道。
与香江大学高大的行政大楼不同,华清大学校长办公室在一座低矮的青瓦房里面。
斜飞的屋檐,青色的砖瓦带着浓重的历史气息。
陈安帮引着李铮向前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李铮面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上辈子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陈安帮停在一扇红木门前,他上前敲了敲门。
门开得很快,赵德培温和的笑脸出现在门后。
他目光第一时间向陈安帮身后看去,“李铮先生,请进请进。”他看到李铮,面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不少。
李铮上辈子来华清的时候,赵德培已经早早退休了。
这位华清校长,一辈子为华国教育事业兢兢业业,但晚年却因为儿女的事情操碎了心。
“赵校长,您好。”李铮礼貌地对他颔首。
两人走进校长办公室,李铮目光落在校长室开着的录像机上,电视屏幕上的人十分熟悉,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孟老大笑着站起身来,“害羞了?你在亚洲生物制药大会上的表现很不错,赵校长刚刚还在夸你呢。”
电视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铮自己。
电视里的画面正是李铮在亚洲生物制药大会上公开巴胺沙丁分子式的场景。
不仅如此,茶几上还放了厚厚两大期刊,科学、生物、细胞,都是国际上最权威的生物学期刊。
这几刊,李铮扫了一眼封面,正好是他发表论文的那几刊。
“李铮先生,我与孟老从您接收邀请开始,就在研究您的项目,受益良多啊。”赵德培显得十分客气。
“校长,您谬赞了。我们做研究的,不就指着这些项目吃饭嘛。”李铮笑着说道。
在场几人哈哈大笑。
再次寒暄几句,几人直接进入了正题。
“李铮啊,这是合同,你看看。”赵德培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李铮。
李铮翻了翻,合同条款十分优厚,他几乎挑不出一点差错来。
主要以项目研究为主,研究经费可以向华清神情,也可以自己筹措,一年必须上满十二堂课,也就是一个月上一堂课,这倒是问题不大。
“赵校长,想必您也知道,我在香江有个私人实验室,实验室的两个项目,体外再生器官和多克病毒药物,都是联合项目,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我亲自出面的,所以我可能会经常飞香江。”
“体外再生项目,组织工程学史上的一大进步啊,听说李铮实验室与美国几个先进生物实验室组成了专门项目组,在纽约挂了牌。真是了不起啊。”赵德培不由感叹道。
“当然,我们华清对科研人员的自身发展是很支持的,我们不会干涉您的自由。”
李铮闻言,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他也不犹豫,直接拿出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