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哥。”
“七皇子。”
打过招呼后,叶君书就直奔主题,问道:“陛下情况如何?不是说并无大碍吗?怎么看着有些严重?太医怎么说?”
夏侯宣玳蹙眉道,“太医说父皇的龙体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劳累过度,再加上皇祖姆的离开,对父皇打击太大,一时缓不过来。”
“只能靠父皇自己看开,再慢慢养回来了。”夏侯宣璟叹口气,连他都在短短一个月内瘦了好几斤,有些受不住。
更别提父皇了,他承受的痛楚比他们还多。
天寒地冻的又哭又跪,几日不合眼,寒气入体,而又在大悲大恸之时,不生病才怪呢!
皇阿麼逝世,他也很伤心,但是逝者已矣,他如今更担心的是父皇。
如今皇宫里气氛还很低沉,慈宪太后逝世,李皇后和泰安帝先后病倒,闹得人心不安。
叶君书听了,安慰道,“陛下洪福齐天,一定很快就没事的。”
夏侯宣玳点头。
宫里正是多事之秋,夏侯宣玳也没有多好的办法,只能多多陪在泰安帝身边,希望他能早点想开。
叶君书想着,泰安帝怎么也是万万人之上的当权者,哪怕只是一时脆弱,很快就会再次变得强大。
没想到第二天又听到泰安帝病情加重的消息。
早朝再次停止。
可能是昨天泰安帝在身体尚未痊愈之时还强行来上朝,而且叶君书还听说,泰安帝是晕倒在御案上,当时正在批奏折。
宫里又是一阵混乱,泰安帝醒过来之后,直接让玳王暂代处理奏折,三大阁老从旁协助处理朝政。
夏侯宣璟则在泰安帝身边侍疾。
而不知不觉间,泰安帝病重可能时日无多的小道消息流传了开来,闹得人心浮动。
一时之间,朝臣们也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外面的一切泰安帝似乎并不知晓,他正半卧在榻上,腰间搭着一张毛毯,闭目听着夏侯宣璟给他念书。
“……五代之际,天下剖裂。太祖启运,虽则下西川,平岭表,收江南,而吴、越、荆、闽纳籍归觐,然犹有河东未殄。……”
夏侯宣璟给泰安帝念的是《青箱杂记》,此乃古代汉族文言轶事小说,共有十卷。
夏侯宣璟念的是第二卷 的内容。
夏侯宣璟的声音起承辗转,抑扬顿挫,清亮悠扬,听着就是一种享受,起码泰安帝听得入神,神态难得平和。
待读到一段落,从外头进来的太监躬身道,“启禀陛下,玳王求见。”
夏侯宣璟便将书本放至一边,看向泰安帝。
泰安帝缓缓睁开眼,“宣。”
“喳!”
太监退出去后,没多久,气宇昂轩的夏侯宣玳脚步生风的迈步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夏侯宣璟站起来退到一旁,含笑拱手,“大皇兄。”
夏侯宣玳亦笑道,“七弟。”
“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父皇。”夏侯宣玳取出一本奏折,恭敬地递过去。
“芦关监御史十万加急递来奏折,告芦关盐运使与盐商勾结,提高盐价而且以次充好,搞垄断强买强卖,谋取暴利,损坏朝廷利益……”
夏侯宣玳组织语言将奏折内容描述一遍,随后道,“儿臣不敢擅自做主,特请父皇定夺。”
泰安帝打开奏折看一遍,随即怒拍扶手,“岂有此理!”
“父皇息怒!”
“父皇息怒!”
夏侯宣玳和夏侯宣璟随即跪地。
夏侯宣璟关心道:“父皇,太医再三叮嘱,您需精养,不能大喜大怒。”
泰安帝缓了缓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仍见一脸怒容。
夏侯宣玳情真意切道,“父皇莫气,事情真相如何尚且不能盖棺定论……”
夏侯宣璟目光微闪,这个芦关盐运使,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个性子比较耿直的官员,深得父皇信任。而且他刚上任没半年,就被举报说贪污受贿,夏侯宣璟是不怎么信的。
但是他不了解情况,便没有贸然开口,只安静地听着。
泰安帝看向夏侯宣玳,“你觉得该当如何?”
“儿臣认为,著令钦差即刻前往芦关,查明事情真相,如真如奏折所言,即捉拿归案……”夏侯宣玳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泰安帝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淡淡的,最后等他说完,便说了句,“就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