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此时看到叶君书难过, 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默默在一旁陪伴。
叶君书的心里顿时暖暖的,他看着李玙,忽然很想说出自己的心声。
“其实,我并不是很难过。我理解他们的苦衷,但是感情上到底疏远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性子的人呢?”
叶君书一想到舅家那一家子,就一阵无力。
他十分庆幸,他们家的人都没有遗传到外姆麽和舅舅软包子的性子,他阿姆也相对来说,真是硬气了。
“人生百态,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怕是相同的环境,也能早就不同的性格。”李玙从小到大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对叶君书外姆麽家的人的性子也了解,他虽然看不上眼,但是比起太多心狠心黑的人,要好太多。
他们性子软和,唯唯诺诺,但心地是善良的,总的来说,是结契错了人,所以才被祸害了,但凡是个性子宽和,他们一家会过得很美满和乐,没有糟心事。
从古至今都有择偶第一当看重品性的说法,一个品性不好的夫郎,可不止祸三代,按他家如果有这样的人,不是和离就是休,如果不能离,那就送偏远庄子,然后自己教育好孩子。哪能任由他祸害自己家人几辈子。
只是像叶君书舅家那种情况的,外人真是无从说起,连叶君书都不曾这么提议过,因为他也清楚,这个舅姆,不能休。
不是休不了,而是庄家舅舅不愿意休,不然凭舅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庄家族老都可以直接做主休掉。
但他们清楚,这个决定一出来,首先反对的就是庄家父子。
他们自己不立起来,别人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不会去插手别人的家事,免得里外不是人。
叶君书无言地点头。
算了,他们以后都会在上京,回来的机会不多,往后他们是好是坏,皆不管了。
“阿玙,你回去休息吧。”熬夜伤身子,叶君书虽然很高兴阿玙陪他,但是和这个比起来,自然是身体更重要。
李玙应了声,不过没动,默默看着叶君书。
叶君书无奈地笑了笑,“嗯,我也有些困了。”
李玙明摆着一直陪着叶君书的架势,叶君书不回去的话,他不会走。
所以为了阿玙回去睡觉,他只能离开院子,然后两人各自回房。
叶君书的进士碑立在村口,成了村里人最爱去溜达的地方,无论是老人大人小孩,没事都会往进士碑面前昂首挺胸地走几圈,有些更夸张的,还拜几拜,保佑自家孩子也能读好书。
到了后面这段时间,来拜访叶君书的少了,他也有充足的时间找一直没找到的先生。
叶君书也不好强求,只能顺其自然,如果他离开前还没找到,就只能延迟开课时间,直到找到为止。
学堂和做给先生的房子快要完工,只差收尾了。
叶君书去转了一圈,乡亲们这么热心,他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先生,心里挺愧疚的。
叶君书这些天待在家里,总算有时间和秦耀良好好聊天交流。
前段时间太过忙碌,将秦耀良这个好友冷落在一旁,叶君书是歉意的,对方为了能和自己多交流,拖家带口的来叶家村住,结果他忙得连和对方说话的时间都几乎没有。
秦耀良倒不觉得有啥,自家兄弟这么出息,这么受欢迎,他与有荣焉,还能沾光呢!
现在叶君书终于有时间了,秦耀良积攒了好久的话瞬间如泄洪的水,倾泻而出。
这么多年有叶君书提供的有新意的梗,再加上秦耀良写得越来越好,他已经打响了名气,受人追捧了。
秦耀良无比自豪。
虽然他的书还没全大夏打响,但是附近这几个府城,可引起一番叶良居士的讨论风潮。
就连茶楼雅轩,都有说书人拿来说书。
叶君书自是好一番赞美。
然而等秦耀良知道叶君书一直在为找先生之事烦恼时,顿时瞪眼,指着自己道:“明明有那么合适的人近在眼前,你往哪儿找呢?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合适的吗?”
“你?”叶君书惊讶之极。
“对啊!好歹我也是个秀才,基础教学还是可以教的,再说我阿父自己也是个先生,这么多年下来,基本的教学模式我还是知道的,你怎么不找我啊?”秦耀良一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点我跟你没完的表情。
叶君书扶额,一时哑言。
好吧,秦耀良在他心里已经是不可磨灭的不靠谱印象,他还真没考虑过他来当这个先生的可能性。
不过仔细想想,秦耀良还真适合。
首先他能考上秀才,就证明他本身是有才华的,而且他本人并不迂腐古板,和先生一点也不像,能和他合得来足以证明他的性子良善,宽和厚道,心胸亦不狭隘,面对比自己优秀的人,坦然面对。
而在先生的耳濡目染下,哪怕没教过书,也知道该怎么教学,这也是一大优势。
而且他是叶家村人的外婿,和叶家村有这份渊源在这儿,无形中更亲近。
只是——
“你愿意教孩子们?”不是只想写话本的吗?
秦耀良咳一声,摸摸后脑勺道:“这不是已经成家了吗?我也是要养夫郎儿子的人了,虽然话本能赚不少钱吧,但是要保持神秘感不能为外人道也,总不能让外人一直以为我无所事事吧?反正写话本花不了很多时间。”
“先生会同意吗?”
“他巴不得如此呢!”秦耀良撇嘴。虽然阿父不反对他写话本了,但是一直觉得他不务正业误入歧途,总想将他掰到他认为的正途上来。如果知道他来教学了,估计会马上打包他过来叶家村,生怕他反悔。
叶君书忍不住笑,先生估计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