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你了?打哪了?你这孩子,说话啊。”
钱氏急得不行,细细的将明琬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她作势掐了明琬胳膊一下,可用的力道不过如挠痒痒般,恼她,“你气死娘算了。”
“娘,琬儿谁也不想嫁,只想一直守着您。”明琬闷了半晌,又重新抱住了钱氏,小声道。
钱氏见她情绪低落,也不好再问,只任她抱着,温婉的脸上满是坚定,“傻孩子,竟说胡话。”
夜色阑珊,室内一灯如豆,偶有凉风吹过,惹得窗前的帐子呼呼作响。
香雨轻手轻脚的关好了窗,又给明琬掖好了被子。
她轻擦了擦额,姑娘抱着姨娘说说话就睡着了,定是累级了。
做好了这些,她踮起脚退了出去,到外屋照例守夜。
明琬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生,四更天就醒了。
她撩开床边的青纱帐,见外面已经隐约见明,天光透过窗纸泛着点点白光,不免浅浅的叹了口气。
现在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顾琅景转头就走的场景,她到底没办法不在意。
“哎——”
又是一声清浅的叹息,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
熬到五更天,明琬终于躺不下去了,她掀开薄被,下了床。
她没惊动香雨,自己穿好了衣裳,去小厨房打算烧水洗漱。
天光乍亮,空气很凉,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快步走向厨房。
路过草坪时,一双干净的绣花鞋被草叶上的露水悄悄打了湿。
她记得长乐公主说过,顾琅景喜欢东街一家糕点铺子里的桃花酥。
宫里虽然也有,但是没那家做的地道。
她准备包一些,给他送到宫里去。若他能喜欢吃,或许就不会生气了吧。
困得不行,明琬强撑着眼皮。心里生气,暗骂了一句,哄你,哄你还不成嘛!
盛夏时节,天亮的早,不一会儿太阳便爬上了云头,空气中开始热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大门,只开了一道缝,够她身子挤过去,拐过巷子口,便是街上了。
这会儿大街上已有不少晨起出来闲逛的人,包子铺的笼屉一掀,白色的蒸汽顺着风儿打旋,肉香便蔓延十里。
明琬自然也闻到了这香气,早上出来急,也没吃东西,她摸了摸瘪下去的小腹,吸了吸鼻子,准备买两个包子充虫饥。
匆忙的吃上了几口,她就赶着去东街买糕点。
可她刚进东街那条路就吓了一跳。
大清早,那糕点铺子门前已经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有老人有小孩,无一例外全是排队买桃花酥的。
她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心下已经打了退堂鼓。
可又想了想,还是认命的走到队伍末端,乖乖的排起了队。
买到桃花酥后已是正午,她抬头看了眼太阳,觉得有些眩晕。
想吃点东西,可又怕耽误了正事。
她咬牙,紧了紧腰间的带子,还是先去买桃花酥再回家吃吧。
玄武门前,明琬和守城的侍卫商量了半天,他们就是不让进。
她走得急,也没带府里的牌子,急得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真的是平国公府里的姑娘,找太子殿下有事,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柔柔怯怯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
明琬突然发现,她和顾琅景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找自己。
之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以他的地位,自己想找他还真是不容易。
守城的侍卫冷不丁见到这么个温婉好看的姑娘,说话声音又轻又甜,心思早就活泛了。
可他又不能坏了规矩,两厢犹豫间,他选了后者。
唉,拒绝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真他娘的难啊。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 不好意思啊姑娘,你要是没有牌子,我们实在不能让你进去。”
明晚眼神有些失望,她伸手抹了把眼前的碎发,只觉得怀中的桃花酥就要被她捂化了。
她急得不行,却又没什么办法。
正无措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