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小瓶被木塞堵着,瓷瓶背后本来贴着使用标签的地方一片空白。
景荣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这里面放的是什么,顾及着这东西不知道有何药效,也就没贸然打开。
她把瓷瓶拿着,带上药转身从竹楼离开。
景荣前脚离开,后脚有个人影从竹楼里闪出去,竹楼里的东西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少了那么几味不常见的药。
若是心细的唐卿在,定然能发现药少了,可换成景栎,怕是不会注意到少的是什么。
景荣让人去给林春晓煎药,捧着药碗再进来时,林春晓手里的热水已经抿完,额头出了一层的细汗。
景荣把药端给他,将轩管家准备好的蜜饯果子在他面前一一摆开,“不能怕苦。”
林春晓苦着脸抿了一口,景荣想了想掏出袖子里的瓶子,问林春晓,“四宝,这瓶‘师傅香’是什么药?”
景荣猜测应该是种很重要的药,不然不会用名贵的天青色瓷瓶来装。
林春晓猛的一阵呛咳,嘴里的药汁喷了景荣一身,咳的险些端不住碗。
景荣怕他把碗打翻再烫着,也顾不上衣服,忙伸手把他的碗接过来,另只手放下瓶子,抬手轻轻拍他后背,眉头微皱,“怎么喝这么急?”
林春晓咳的眼尾发红,连带着两只耳朵加半截脖子都红了,他喘顺了气,余光瞥见瓷瓶,伸手拿过来塞在衣摆下,轻声说道:“药太苦了。”
他没敢说实话。
林春晓外表乖顺,却偏偏生了一颗调皮捣蛋的心,他看景栎养的那两只兔子迟迟不生小兔子,替他们着急后代。
这才研究出一瓶药,帮它们一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药,而是款增加情-趣的东西。
林春晓还算小,暂时没往那方面想,哪怕制出来,也是用在兔子身上。
他觉得两情相悦发生的事情,用带春的那个字来命名不太合适,恰巧这药味道清幽,还带着股儿淡淡的冷香,跟景荣身上的味道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林春晓没怎么多想,就用了“师傅香”来命名。
可面对着景荣,林春晓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为什么会用“师傅香”来给这糟糕的药命名。
他眨巴眼睛,说道:“这药就是款助眠药。”
反正都是为了睡觉,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景荣挑眉,“那名字?”
林春晓一脸无害单纯,“我说过啊,师傅身上的味道能让我睡的更香。”
他这么说景荣就信了,这话林春晓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起初她还以为四宝嘴甜,后来他总从自己衣柜里抱被子,景荣就信了。
林春晓劫后余生,重新端过药碗一口饮尽,也不敢再撒娇说药苦。
等景荣拿碗出去后,林春晓才偷偷摸摸的把瓶子拿出来,拔掉盖子,轻轻闻了一下。
片刻后,林春晓并未有任何反应。
连初葵都没来的人,能有个什么反应……
林春晓庆幸景荣没打开瓶子,像师傅这个年龄的人,别说有反应,不少人连孩子都有了。
林春晓把盖子塞好,顺手把小瓶塞进枕头下,准备当催眠药用。
“师傅香”还不够完善,药力太弱,只能用在兔子身上,需要他抽空再完善一下。
至于用在谁身上,林春晓表示自己不敢想。
第23章 我香不香
林春晓跟景荣出门后, 景栎一个人住在竹楼就觉得少操心了不少, 省的总见着他拿个瓶子蹲在兔圈旁边满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干点什么。
景栎每日在竹楼里, 替篱笆外的草药浇浇水施施肥,清理兔圈,若是兴趣来了,就进里屋研制新药看看书,别提多悠闲了。
竹楼里一下子走了两个人, 对于景栎来说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吃不到唐卿亲手做的饭,所有衣物被褥全都需要自己动手整理。
“养徒弟留防老。”景栎抖了抖搭在胳膊上的被褥扬手搭在竹竿上, 天生上扬的唇瓣微微勾起,眼眸轻垂带笑,显然是想起来某人临别时的强吻。
她抬手摸了摸嘴巴,那抹柔软的触感和属于唐卿的味道,时隔多日仿佛依旧还在。
景栎双手背在身后, 走到摇椅上坐下来, 放松的半躺着, 眼皮半阖,手指指尖有节奏的在椅子把手上敲打,就差哼个小曲了。
景栎在等唐卿回来, 并坚信他会回来, 所以心态悠闲放松。
景栎把书盖在脸上遮太阳, 躺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困了, 意识模糊之际,仿佛听到“咕咕”声。
她抬手,指节分明的食指并中指将书拿开,眼睛因为阳光,不适应的微微眯起,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只雪白的鸽子正蹲在一旁的石桌上看她,两只绿豆大小的黑眼睛灵活的转动,不怕人的往她面前走了两步。
景栎看见绑在鸽子腿上的细短竹筒,微微皱眉,撑着把手坐起来。
她抬手抓住鸽子,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信。
是唐卿的笔迹,景栎再熟悉不过。
——我被我爹关起来了,他逼我挑选妻主,师傅你快来救我。
景栎的心刚刚提起,还没来得及紧张,就又扫见这句话下面还有一句。
——我离开后你没背着我偷喝酒吧?要是被我发现,你下半辈子就自己学做饭吧,你那胃我是伺候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