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蹲在地上看林春晓的那张脸,抬手捏着他的下颚左右看看,咋声摇头,“长得还不错,就是年龄小了点,不然卖进窑-子里也能小小的赚上一笔。”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小二不耐烦的问道:“搜到值钱的东西没有?你们别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吃独食。”
她站起来转身,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带风的手刃朝脖子劈来。
小二措不及防,反应一时间有些笨拙,却是堪堪躲过。她往景荣身后看了一眼,原本随她出来的两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小二啐了一口,骂道:“敢阴你奶奶!”她抬腿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眼睛警惕的看着景荣。
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人年龄虽轻功夫却不低,自己这点拳脚功夫怕不是她的对手。
小二眼睛阴毒,想起刚才躺在地上的男孩,打算拿他要挟景荣。她垂眸往身后脚边扫了一眼,地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你是在找我吗?”清甜的嗓音在身侧响起,小二顺着声音转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把白色粉末。
小二闪躲不及,忙抬手遮脸,景荣趁机欺身上前,抬手敲在她的脖颈上,没给她开口喊人的机会。
林春晓得逞的拍拍手,把掌心里的粉末拍掉。景荣皱眉走过来,林春晓忙把干干净净的两只手摊平给她看,“不脏。”
景荣嗯一声,扯起袖筒在他脸上擦了一遍,尤其是被小二捏过的下巴,语气微冷,“她手脏。”
景荣之所以让林春晓躺在地上,想的就是小二会先来搜自己身上的东西,却没猜到她把主意打到才七岁的林春晓身上。
刚才出去的三人迟迟没有回来,后厨的人隔着墙和厚布帘子也听不见动静。
有人嘀咕,“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不过两个孩子,还能在二姐手底下翻了天?”说话的那人摸着桌子上青翠的如意,在手里把玩,“再说还有药呢。”
话虽这么说,可二姐很少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
厨子站在一旁,呐呐问道:“她们会不会在外头吃独食?”
见其余三人的目光瞬间朝自己看来,厨子立马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说二姐,我是说其他两人,毕竟、毕竟她们来的比咱们早……”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怀疑。二姐每次搜东西带出去的都是那两人,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背着众姐妹先私吞一点东西?
“出去看看吧,”桌边那人把如意放下来,站起来说道:“咱们不是不相信二姐,就是怕有个万一。”
桌子上放的都是金银珠宝,四人留谁在灶房里其余三人都不会放心,只能一同出去。
掀开布帘子,四人一眼就扫见她们的二姐和其余两人躺在地上,而原本的两只“肥羊”却不见了踪影。
“这——”厨子刚开口就觉得脖颈一疼,眼前发黑的晕了过去。
听见动静几人立马警惕的回头,就看见景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而厨子躺在她脚边没了动静。
林春晓被景荣掩护着,趁机钻进灶房里,留下她对付其余三人。
灶房里有股子血腥味,林春晓抬手捂着鼻子,看见墙边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人,问道:“都还活着吗?”
夏蒽惊讶的睁开眼睛,抬头去看站在灶房门口的男孩,忙喊身旁的夏鑫,“阿姐。”
夏鑫猜出林春晓是刚才小二口中那个“小的”,忙出声问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林春晓见这姐弟俩精神还行也没受伤,就道:“不是,我就来灶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夏鑫被林春晓的话噎的一愣,夏蒽则是哭出了声。
林春晓皮了一下,心情大好,余光扫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中年女人,坡脚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她一眼,见还有呼吸,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瓷瓶。
夏蒽泪眼婆娑,警惕的问他,“你要做什么?”
林春晓打开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女人的嘴里,学着景荣言简意赅的说道:“救命。”
林春晓捏着女人的手腕,实诚的很,“这药是我刚做的,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吃了总归没坏处。”
夏蒽看着为自己挡刀的李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做的?那能吃吗。”
景荣掀开帘子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林春晓弯着眉眼,手里捏着药丸要往一个女人嘴里塞,不远处是个哭着出声拦他的少年。
景荣走过来,垂眸问林春晓,“怎么了?”
林春晓立马站起来,起身太猛让他往后闪了下,险些没站稳。
景荣抬手扶住他的胳膊,林春晓顺势昂头鼓起腮帮子告状,“我救人,他还不高兴,不相信我就算了还说我。”
委屈的样子跟刚才蹲在地上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夏蒽被他气的肺疼,哭着出声解释道:“那药丸是他自己做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没吃完的糖豆。李姨本来就身受重伤,哪里能受得了他这么玩闹?”
夏鑫见弟弟情绪激动,又看景荣沉默不语,出声打个圆场,问道:“这黑店里的人呢?”
林春晓把瓶子塞进怀里,抬起下巴说道:“被我师傅收拾了。”
夏鑫跟景荣年龄相仿,闻言不由惊讶出声,看向景荣,“你武功竟是这般厉害!”她苦笑,“亏我还以为自己功夫不错,如今出了趟远门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不管你们有意还是无意,救命之恩我夏鑫记在心里了。”
景荣抬眸,看向夏鑫,“夏家庄的人?”
夏鑫一怔,夏这个姓在江湖上的确不少见,可夏家庄却只有一个,她疑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景荣母亲跟夏老家主素有往来,如今碰上了,总不能不出手相救。
“猜的。”景荣走过去,替夏鑫解开捆住手腕的绳子,说道:“景荣,景家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