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人闯进来叫道:“有人要不行啦!”
程纶去看,那人果然已经奄奄一息,他只得取了百花丸中的一颗送给那人服下。
最后回到帐篷中时,他手中的五个药丸,只剩下最后一丸了。
这一丸,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用的,他要留着,一直留到将来。
他凭着经验开始试验药草,竟惊喜的发现有几味药草同西京那边药草气味相似。
他试着配制出类似于治疗疟疾的配方,拿去给病患试验,竟有了更好的疗效。
他十分欢喜,第三日继续上山采药,这次他采集了更多的药材,进行实验和改良药方。
七日之后,原先病的要死的士兵们都站了起来,而程纶的手里也多了一个用河川本地药方调制的草药方子。
他让士兵们多多采集这些药材晒干,然后一起带上了马车。
到达河川城是在三日后,河川百姓听闻朝廷的救济到了,一个个夹道欢呼。
河川因为秋天颗粒无收百姓满面饥色,病的病,死的死。当程纶亲眼看到河川如此破败凋零的模样,才知道他们这次出使任务的意义所在。
河川城开仓放粮,整个河川地区的百姓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跋山涉水不远千里的赶过来。
城门口一设粥棚,便大排长龙,程纶令士兵们亲自施粥。
他则另设了药铺,当街坐诊。他一来这里,便寻了河川本地的草药集,经过研究,知道了他采的那些药材精确的用途。
经过几次本地药材的补充,他如今手里的药材还算充裕。
河川此处本来就大夫少,医术高明的大夫更是稀有。听闻太医坐诊,不只是河川的百姓,听到这风声,就连隔壁州郡的百姓都纷纷往这边赶来。
河川的郡守不得不派人帮忙采药和配药,他见程纶因为接诊连夜不息,生怕这位御史太医在河川病倒了,急忙劝他多多歇息。
程纶了解自己的身体,熬了两宿,休息了一日之后便将看诊时间定在了白日,夜晚不看诊。
如今河川的困厄已解,按道理他诊治一段时间便可回朝交差,但是看到河川如此落后,有心想在此设一个学堂。
河川郡守听到他这计划不以为然,道:“本地人都是土人、野蛮人,你设立学堂,他们才不会学呢!而且土人那么笨,也不可能学会什么的!”
程纶抗议道:“便是土人,里面也有聪明的,哪里有不能学的?我既然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总得试一试。”
河川郡守不以为然的摇头:“书生意气罢了!”
程纶既然说了,还真在城外寻了一间土屋,设了医官,一边是医馆,一边是学堂。
下人担心他误了回京交差的事情,他叹道:“陛下恨不得我离西京远远的,你还担心他盼着我回去吗?我今日已经写信交给了郡守,让邮差将信送到西京去,向陛下请愿留在此处教化河川土着百姓,陛下肯定会答应的。”
下人担心极了:“西京那么好,大人甘心留在河川这样破烂的地方?”
“欸,到处都是好河山,这里绿水青山,什么叫破烂?”
下人转头四望,破烂房子破烂城墙还有破烂的府衙,这也叫绿水青山?
程纶道:“我打算在此先逗留三五年,你去跟一起来的士兵讲,我已经向陛下请愿了,若是有愿意留在这里的,便留下,若是想回西京的,我写信让他回西京复命。”
下人去传话了,便有许多士兵自愿过来留下帮忙程纶。
他白日里坐诊,不少河川土着都来看病,一来二去熟悉了,便真的将子女送到了学堂来念书了。
程纶有了士兵的帮忙,又收了其中资质较好的做了徒弟,他一面教书一面诊治,日子虽然忙碌倒是比过得比西京中时自在。
河川郡守看他还真招到了学生,也十分佩服,便时常送些食物衣服过来给他。
他不过在河川呆了半年,在百姓中的声望比郡守都高了。
西京里头,司徒珏收到了程纶的请愿,略一思索,提起朱笔便写了一个“可”!
唐蕊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到程纶要在河川呆个三五年,心中有些不解。他素来是个孝顺的,难道不怕父母担忧?不过他能留在河川教化百姓,或许,也是他志愿之所在吧。这些,都不是外人能够置喙的。
司徒珏知道她的担忧,只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如今算是有点出息了!”
程纶得到西京回复这日,是河川郡守亲自带人欢天喜地的过来告知的。
“陛下允了!”郡守笑道,“还送了你一个匾!”
程纶倒是有些惊讶,司徒珏竟然愿意送他匾?
掀开红布,只见那匾额上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教化育人,功在河川”。
程纶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颇有些感动。
直到出了西京,他才知道,之前的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人生,除了情爱,还有功业。除了家族,还有百姓。他今日才懂得,什么叫做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也明白了,他学了这一身的医术到底是为了什么。
☆、番外之欢喜
珍宝三岁了, 两个宝宝都长得漂亮极了。因为漂亮,更加难以分得出男女。
这天, “小皇子”偷偷逛进了皇帝陛下的勤政殿。
大殿巍峨, 高高的皇桌后面,皇帝陛下蹙眉低头正拿着毛笔批改奏折。
“小皇子”是趁着内监开门时不注意从他们脚下溜进来的, 小小矮矮的一只, 谁都没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