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煮药了吗?”
“回殿下,小太监已经在煮。”
那位“嗯”了一声,同他擦肩而过,他只觉得光滑的缎面衣料拂过他手背凉凉的。
程之明算是回过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他那小儿还痴心妄想。他嘲讽勾唇,呵,这大祈朝,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选择,怕是都该知道怎么选啊,何况还由不得她们选!
锦瑟在床边瞧着这唐蕊也怪可怜,才入宫两天便病倒了,真身子骨怎么比东宫还不如。
“下去!”田广在门口叫。锦瑟转头唬了一跳,她看到田广后头站着那个人,立即垂下头乖乖的溜了出去。
“你也出去。”太子说。
田广点头,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锦瑟在廊里头杵着,见田广也出来了,门也带上了,不由得一股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凭什么,她没觉得唐蕊比自己好看,为何她入宫几年殿下看都没多看几眼,那唐蕊一入宫便与别人不同?
屋里头,司徒珏低头,看女孩合着眼睛睡着,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缓缓张开了眼,看到他,女孩双眼露出惊愕的神色。
唐蕊要起身,司徒珏按住她的肩膀,道:“躺下吧。”
他却寻了个绣墩在她床前坐下。
“你在难过什么?”他目光上下锐利的扫视着她,看的她双脸发烫。
“没有。”她垂下眼帘,回避他的目光。
“撒谎,你眼睛肿了,”他问,“不喜欢东宫?”
唐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编了个理由:“大约是初来不习惯,想家。”
司徒珏微怔,道:“简单,孤明日让他们进来探望。”
唐蕊一愣,抬眼,这一次大胆的看向他的双眸。只见他双眸熠熠如有星光闪耀,看的她心口一颤。
“殿下……这不合规矩……”
东宫如同宫廷一般,探亲如宫中一般,每个月初二隔着栅栏看一看。但是现在已过了初二。
司徒珏冷笑:“在这里,孤就是规矩!”
他那一笑,气势凌人,仿似睥睨天下。
她怎的忘了,她脑子里那么多的规矩,习惯了步步小心,但是在他那里,有什么规矩?规矩不过也是人订的。
她呆呆看着他,有些羡慕。她想是否会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那样睥睨众生的笑容。
他看她呆看,执起她的手,用一种让人心慌的语气说:“小蕊儿,孤要你知道,在这东宫,人人都必须遵守规矩,唯独,你不必。”
他短短几个字、几句话,激起她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她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握在手中的小手,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他放了她的手,勾唇,浅浅一笑,不同于平日的冰冷,微挑的凤眸仿似多了几分温度。
他起了身,道:“你好生歇着,明日你家人便能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拼命的赶啊,还有一更
☆、责罚
唐蕊安静的躺着,看着头顶的白色纱帐,她是在做梦?昨日殿下为何对她说那些话?如果她是做梦,今天应该没有家里人来看她。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这病是不是病糊涂了,梦和现实有些搅混了。
“蕊儿,你母亲来看你了。”
外头是锦瑟的声音,锦瑟就住在她隔壁,因田广叮嘱,时常照应她。
唐蕊坐了起来,便看到一个夫人被嬷嬷扶着走了进来。
夫人到了她跟前,做出难过之色,却难以掩饰眼底的喜色。
她看屋里没人,叫朱嬷嬷关了房门。
“好了没?”郑氏关切的问。
唐蕊愣了愣,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昨晚的不是梦,是真的。
她点点头:“好多了。”
郑氏欢喜无限,握着她的手说:“今早便有人过来说你生病了,还派了轿子过来接我们过来。你娘我啊,从小到大都没进过东宫,如今是托你的福。”
她抬头看了她的屋子,欣喜道:“你这里住的倒是不错,也不比咱们府上差。你好好呆着,如今殿下看重你,他身边有无甚侍妾,你努力点,讨的殿下欢心,不说别的,以咱们家的家世,混个良娣还是有望的。”
郑氏絮絮叨叨一味做着白日梦,唐蕊有些不耐烦,这样的家人来探望,不如让她好好休息。
幸好她带了朱嬷嬷来,唐蕊看向郑氏身后的嬷嬷。
等郑氏“噼里啪啦”的说完,唐蕊望着嬷嬷问:“祖母最近身体可好?”
朱嬷嬷道:“初几日心情不好,听闻你得了女官心情略好些。”
唐蕊道:“你跟祖母说,这里很好,叫她不要挂心。若是有机会,我……我回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