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和解缙有些忘年交的意思,而今解缙一家团聚,摆脱了那种被‘监视居住’的处境,送太多的东西有些不合适。
“尊重,咱们现在能给予解家的也就是尊重而已。”
“老爷,解公子求见。”
方醒一怔,然后笑道:“既然是这等关系,无需避嫌,请他进来。”
张淑慧急忙叫人把小白和平安叫来,然后她亲自去后院,把和铃铛在一起玩疯了的土豆提溜回来。
“看看你满身的泥,咋见人呢!”
张淑慧一边数落,一边飞速的给土豆换衣服,而方醒就给他洗净手脸。
土豆自然是不爽的,只是父母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他马上装傻,呆呆的任由摆布。
“老爷,解公子到了。”
解祯亮很年轻,可气质却稳沉,举止间自然有一番风范。
“见过兴和伯。”
“见过兴和伯夫人。”
方醒摆摆手道:“我与解先生乃忘年之交,这称呼太生硬了,以后你叫我方大哥就是了。”
解祯亮马上就改换了称呼,看来是解缙事先有交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磨难能改变一个人,只不过结果不同,有人会自暴自弃,有人会砥砺前行。
而解祯亮显然就是后者,他微微一笑:“方大哥,小弟已然成家,在当前自然是没有科举的希望,小弟也就懒了,听闻书院还差一位儒学教授,小弟毛遂自荐,还请方大哥试一试。”
虽然一家团聚了,可解祯亮在永乐朝是不可能参加科举的,等老朱去后,也是有些尴尬,所以解祯亮干脆就放弃了这条路,看来是想育人。
方醒目光一转,笑道:“说实话,北平的知行书院一直想寻一位儒学教授,可你知道的,那些人对科学的态度不怎么好,所以耽误至今。你家学渊博,哪用试一试,书院已经放假了,你且休息,等年后就顶上去。”
解祯亮起身,躬身道谢。
可等坐下后,他就正色道:“方大哥对儒学怎么看?”
得,这位看来也是对儒学的感情颇深。
方醒沉吟了一下,“一千多,快两千年了吧,儒学在华夏的历史中扮演了许多角色,开始大多是正面,可后期多半是负面,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解祯亮读过不少史书,对此只能是点头赞同。
“儒学要和儒家分开来看,儒学有其积极的一面,这一点不可否认,谁否认了就不配当汉人!”
方醒的表情很严肃,他想起了后世那些根植于华夏骨髓中的观念,可惜被西风给压倒了。
“学是学识,而家是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方醒不会让步,所以他正色道:“学是学,家是家,我支持学,却讨厌家。”
这话听着有些绕口,可解祯亮却心中明了,他在吉水和解缙通信无数,所以对方醒的思想了解不少。
“方大哥,小弟也认为学和家应当分开,好好的儒学,一旦冠上儒家的名头,很快就会成为少数人的牟利工具。”
“不管是儒家还是法家,或是墨家,只要抱成一团,像个刺猬似的对外界抱着敌意,这样的学识就没有前途,必将会被历史淘汰!”
方醒的态度很坚决:“不要一家独尊,儒家已经在华夏垄断了上千年,却不肯跟随发展而改变,而科学却根植于大众,它不故作玄妙,没有门槛,直指实用,你可以多看看教科书,有问题可以向解先生请教,他现在已经可以担任科学的教授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