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滢回到家后,迎接她的是一室寂然。
她脱下鞋,走到父母的卧室里。房间里的陈设一如往常,宣滢将床上整齐放好的枕头被子抱到阳台上去晒,又给书桌旁的绿植浇了水,才让这里重新又添了点生气。
墙上挂着当年父母的结婚照,宣滢凝视着相框中的熟悉脸庞,内心一片荒芜。
我该怎么办呢?她想。
如果父母还在的话,现在应该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现在是个在众人面前说话就会紧张口吃、在学校里被同学冷落孤立的可怜鬼,还喜欢上了常人眼中的坏学生,甚至,和他上了床。
像是失去羽翼庇护后的雏鸟,一步步堕落成曾经最不想成为的模样。
她叹口气,慢慢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桌上还摆着摞成小山的教辅书,父母总告诉她要变得足够优秀,在云端翱翔的鹰听不见地面上的鸡群鸣叫。她照做,周遭的中伤却不减分毫,她以为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得到的却是更加严重的冷落。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无机质的书本竟然成了唯一能够陪伴她的物事。
宣滢摇摇头,将纷乱思绪抛开。
现在她可能更需要发愁的事情,是如何面对周一,毕竟徐莎追求季若白那么久,宣滢和季若白之间的反常,势必会引起她的怀疑。
带着这样的担忧,周一一整天宣滢都惴惴不安。出乎意料,虽然后排女生和同桌依然对她不加理睬,徐莎也在进门时刻意朝她看了好几眼,但几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不知道是否在忌惮什么。
直到放学前最后一节课间,一切都相安无事。
她想着,不动声色朝季若白那头看了眼,对方正趴在桌上睡觉,在周围一众千年杀阿鲁巴的男生之间显得安定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