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来飞快签完名, 又和陈临戈对换了手中的签名纸,陈临戈的名字签在角落,字迹龙飞凤舞。
周兮辞捏着笔顿了顿,最后在他旁边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还怕他发现似的, 着急忙慌地递给了旁边桌的杨巍。
“这还有一张。”她接过陈临戈手里的, 低头飞快瞥了眼, 发现他也签在了自己名字的旁边。
她朝陈临戈看过去。
“怎么了?”换到这边,他坐在了靠窗边的位置,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落进来, 蓬松的发顶像镀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衬得棱角都没那么冷峻了。
周兮辞没说话,抬手隔空描画着他的轮廓,“我发现……”
“什么?”
“你脸挺小的。”
陈临戈少有的没说什么, 只轻挑了下眉, 很淡地笑了一下, 像是认可了她的话。
周兮辞猝不及防被这个笑勾住了, 偏过头,枕着胳膊趴在桌上,心跳砰砰的,很乱也很清晰。
她好像隐约捕捉到点什么了。
不那么明确,却又蠢蠢欲动的念头,在这个初冬的寒风中,泛起了不合时宜的春意。
签完请愿书没多久,这事就在楼上楼下二十多个班级里传开了,连隔着一个广场的高一高二都有所耳闻。
学校领导对于学生这种类似示威的行径大发雷霆,方平按照签名纸上的名单一个班一个班的约谈班主任。
困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两个班级也没胡来也没冲动,知道这事做的不稳妥,每天定时定点派几个代表去校长办公室认错,检讨书都写了有一本复习教材那么厚。
学生干完事又主动认错,学校是有气也没地方发,几经商量,方平考虑到现在是关键时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说服校领导撤销了更换班主任的安排。
消息传出来的那个下午,整个高三教学楼几乎都听见了四楼两个班级的狂呼声。
周兮辞在睡梦中被惊醒,揉着耳朵说:“原来那天我们的动静有这么大呢。”
陈临戈倚着墙看试卷,轻“嗯”了声。
她长舒了口气:“好险。”
他抬眸看过来:“什么?”
周兮辞抿了抿唇,从桌上拿了本教材:“没事,你学习吧,我也要学习了。”
“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陈临戈翻着试卷,悠闲道:“你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周兮辞看着他:“说真的,我真的想跟你打一架了。”
“嗯?”他又看题目看晃神了。
“我说你好烦!”周兮辞拔高了声音。
“周兮辞!你干嘛呢!”生物老师在上边指着她:“你上课睡觉我都不说你了,还打扰你同桌学习,赶明儿我就让你林老师把你调到讲台边上来听课。”
周兮辞挠着头不敢吱声,隐约还听见陈临戈笑了下,她用手挡住刘老师的视线,朝他做了个哭丧的鬼脸。
陈临戈手背抵着唇,笑得更明显了。
她慢慢趴到书后面,咬着牙小声说:“都怪你。”
“嗯。”陈临戈点头:“怪我。”
“道歉!”
“对不起。”他用食指和中指“走”到她面前,扑通跪了下来,“我错了,原谅我吧。”
周兮辞也“走”到他面前,抬起一根手指“踢”了他一脚,“看你认错态度诚恳,原谅你了。”
她还趴在桌上,拿手指“踢”完他,又不安分地用指甲挠了挠,陈临戈头也没抬,倏地抬手攥住了她的手指。
周兮辞慌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坐在讲台上的刘利,用力挣了挣,没挣开,干脆放弃了。
她用小拇指戳了下他的食指,几乎是气声了:“你干嘛?”
“怕你闹。”陈临戈捉着她不松,另只手拿起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没再搭理她。
周兮辞被他抓着右手,写不了试卷,索性就一直趴在那儿,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等下课铃一响,坐在前边的简凡立马起身转了过来:“走!吃饭去!”
她下意识往回撤手,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松了下来,陈临戈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转过头看着她:“帮我带份饭?”
周兮辞拽着被攥久了的手指,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哦。”
学校最近管得严,非走读生不让随意出校,一行人下楼去了食堂。
简凡对参加元旦晚会势在必行,在网上下了不少情景剧和小品,昨天跟班上文艺委员把剧本讨论了出来。
买完饭后,她把剧本发到了小群里:“我们这次玩个大的。”
周兮辞点开文档,看到标题后没忍住呛了下:“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这不都老掉牙的剧本了吗?”
“不不不,你往下看就知道了。”简凡说:“台词那些都还要细化,你们主要看看故事梗概就行。”
周兮辞快速往下刷了刷,发现简凡只是套用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原型,但整体故事性质不再偏向美好的童话爱情,更多是引导教育和反应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