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凑过去,认得也有些磕巴:“绣线菊品种a净合光速,诶不是,净光合速率曲线过……天啊,这写的啥?”
简凡难以置信:“这是你的作业吧?”
“但不是我写的。”周兮辞记得这一套理综卷子都是陈临戈替她写的,可能是写的着急,字迹有些潦草。
“你哥给你写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也是,对了你不是说他八月底开学吗?”简凡扭头看周兮辞:“什么时候走啊?”
“快了吧。”周兮辞转头看向窗外。
蓝天白云下,绿荫成影,夏日仿佛被拧住进度的发条,停留在已经到来的秋日。
距离醉酒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三天,周兮辞对那晚的记忆模糊,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陈临戈没有离开溪城,周兮辞和他一起读书、长大,从未错过彼此任何一个时刻。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以至于她醒来后,也仍然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梦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周兮辞!你脸红什么?”简凡交完作业,见她盯着窗外出神,凑过去却发现她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周兮辞猛然回过神,下意识摸了下脸:“什么脸红?我脸红吗?”
“红。”简凡用手贴了下:“还热。”
她往后躲开了:“当然热了,你也不看看今天多少度。”
简凡并不太信:“是吗?”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周兮辞余光瞥见走廊林松媛的身影,忙坐正了:“林姐来了。”
简凡虽然交了作业,但也偷工减料撕了好几张,这会看着林松媛抱着作业走进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林姐不会真一个一个数页数吧?”
“谁知道啊,她以前也没这样管过我们交多交少。”周兮辞贴着墙,看向站在讲台的林松媛。
“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开始点名,没点到名的今天上课给我去后面站着。”
林松媛拿起一本作业,念了一个名底下应一声,等全部念完,周兮辞估算了下,差不多有十一二个没交。
“其他科的也一样,各科课代表今晚之前把没交的名单交给各科老师,怎么处罚看他们。”林松媛看着底下的学生:“你们高三了,难道还想这样一直混下去吗?我们分班时是吊车尾班级,但这也不是你们混日子的理由,难道你们就愿意被叫三年吊车尾吗?”
气氛正绷着,门口有人打了声报告。
徐林林站在门内,身后有人影闪动,白色衣角若隐若现,教室有人探头往外看。
林松媛问:“拍完照了?”
徐林林点头:“拍了,下午去取就行,校服要明天才能到。”
“行,进来吧,你们四位同学也请一起进来吧。”林松媛说:“这学期我们班新转来四位同学,大家欢迎。”
周兮辞人靠着椅背翘起前腿来回晃,不甚在意地鼓着掌。
先进来的是两个男生,穿白t恤牛仔裤,一胖一瘦,中间进来的是个女生,白白净净的。
讲台站不下,林松媛往旁边挪,最后一个人也走了进来。
教室角落倏地传来“咚”地一声。
一屋人顿时全都扭头看向了四组的角落——周兮辞突兀地站在那儿,先前那声是她椅子落地的动静。
林松媛笑了声:“周兮辞你干嘛呢?见到新同学至于这么激动吗?”
班上哄笑起来。
周兮辞一点也笑不出来,脸色甚至还有些发白,简凡帮她扶起凳子,拽着她胳膊,小声说:“你先坐下来。”
她被简凡硬拽着坐在凳子上,脑袋像被打了一棍,嗡嗡直响:“小凡,你掐我一下。”
“不用掐了,不是做梦。”简凡也觉得跟梦一样,“你不是说他考……”
见周兮辞脸色实在差,简凡及时打住了疑问的话头,只搓了搓周兮辞有些发凉的手:“没事没事,等会下课问清楚就行。”
周兮辞直直盯着站在讲台上的陈临戈。
他背朝台下,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往周兮辞这里看,声音冷冷淡淡的:“大家好,我是陈临戈。”
他个子明显比旁人高出一大截,光影也格外偏爱他,落了一缕在他脚边,整个人像站在光里。
英俊出挑的眉眼,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目。
班长女生开始交头接耳,男生也对他的身高产生攀比的心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好了,你们四位新同学先找空位坐下,等摸底考结束之后,我会重新调整座位。”林松媛叮嘱道:“有什么事你们就找班长徐林林。”
四人纷纷点头应道:“好的,谢谢林老师。”
教室留的空位不多,分布在一二两组的前中排,陈临戈也没多走,坐在靠门边的第一排。
和周兮辞呈斜对角,隔着一整个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