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傻眼。
她大老远来穿街过巷地寻医求诊,对方却摆出这副高傲到恶劣的态度,能叫她接受吗?
原本对这位传说中的老中医没太多信心与兴趣,当下被人无礼地驱赶,她不悦了。
“什么意思?”她有点粗气问。
那阿姨瞪了瞪眼,看着很生气,却不出声责骂。她拿笔与纸快速撩了几只字,塞给程心,再继续挥手赶。
纸上写着——
今日筹满,明日请早。肃静!
程心:“………………”
小舅妈有提醒过要早点去排队领筹,一天限发十个,先到先得。
程心没有当一回事,十点钟才慢悠悠过来。如今被告知筹满,等于白行一趟,说不生气是假的。可事出自己没注意,怪不了谁,只能憋憋屈屈走了。
日头太阳很盛,停车的地方不近,她越走越不甘心,碎碎念:
“什么了不起的!一天才十个筹,会不会做生意!”
“算了不看了!反正肯定无用!”
“治了一辈子都没治好的病,换个医生就能攻克啊?”
“我不信!”
自言自语地一直唠叨到回家。
第二天,清晨六点,她娴熟地沿原路返回,领了第四个筹。
老中医八点开诊,等到十点轮到她。昨天赶她走的阿姨也许不记得她了,作为老中医的助手,她积极地招呼程心过去坐。不过她的招呼静默无声,全靠手势。
领筹时,助手阿姨反复强调在候诊就诊期间必须保持安静,连手机也得静音,不然的话会影响老中医断症,以后恕不接待。
程心认为她们搞得太邪乎了,不过她有求于人,最好遵守人家的规矩。
昨天看老中医,觉得她有七八十岁,今日坐下来近距离观察,又觉得她至少有八十了,不排除正在逼近九十。
她佝偻着腰,需要整个上半身趴在台面去支撑身体。帮程心把脉时,她半阖眼皮,歪着脑袋,入定了一样聚精会神感受她的脉搏。
一边手脉把了有近一刻钟,再把另一只手。之后看看舌苔,翻翻眼底,又听了听前胸后背,大概全身都被她探过一遍了,助手阿姨立即将耳朵递过去,老中医在她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着什么,助手阿姨边听边在白纸上记着什么。
程心往前凑,想听听她们说什么,可惜一个清楚的字都听不见。
神神秘秘的。
不一会,助手阿姨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程心,并示意她的就诊时间结束了,可以走。
程心想做些提问,欲开口时被助手阿姨狠狠瞪回去。
她:“……”
拿着纸离开车库,边走边研究纸上潦草的字,结果对方写了什么她没法看明白,只弄明白——她们尽得医生的真传——写字都不一般潦草。
这老中医也是厉害了,一天十个病人,每人诊金一百,月入数万轻轻松松的。那助手阿姨也是高手,老中医说话音量低得跟用唇语没差别,她居然能听出一整张纸的内容来。
上了车,断定这张纸八成是药方,程心猛地记起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她刚才就诊,一个字都没提过自己的病况啊。
所以那老中医知道要看什么吗?她们开的药方又基于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