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同事围着研究她的新手机,用手指在屏幕滑左滑右,又试用拍照功能,新奇得不行。
恰巧平叔经过,见这么热闹,便将脑袋往同事堆里一凑,看明白后,嫌弃道:“花花俏俏无来实际,就是专门来骗你们年轻人的。”
平叔素来平易近人,与下属的关系颇为轻松,有同事不客气地反驳他:“平叔你老了,不能接受新事物。这手机在国外很火呢,如果不是太贵,我也想买一部。”转头问程心:“程经理,你买多少钱的?”
程心一直在笑,说:“不知道啊,我男朋友送的。”
同事们:“……”
程心想想又说:“你们可以去官网查价格,我这部是男朋友专程去香港给我买的。”
同事们又:“…………”
讨论新潮手机的兴奋心情霎时溃不成军。
现场只有平叔没有受到暴击,他仍在状态地问:“这手机到底有什么特别功能?听讲一点都不便宜。”
“好多呢,”程心说,“最好的功能之一,就是可以屏蔽号码。”
“屏蔽号码?”
“对,即是你不想接到谁的电话,谁的短信,那就把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从此以后天下太平无忧无虑。”
今年寒假,她再度邀请大妹小妹和孖仔去东澳城度假酒店玩两三天。郭宰新公司开市不久,许多事情想做要做,这一次便没有参与。他与程心商量,等年初四或者年初五的时候,他俩自己去酒店度二人世界。
是以这一次程心也没有加入到大妹他们的行列。
由于今年销售业绩好,东澳城放假很早,年廿五就放走一大批人,剩下少数负责收拾手尾的行政人员则多上一两天班。留守到最后的程心,在年廿七那天接到廖洁儿的电话。
她约她去看电影。
程心婉拒,说自己要回家过年了。
廖洁儿对着话筒叹气:“唉,你们就好,个个都可以回家过年,就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有句诗怎么读的?叫‘每逢佳人倍思亲’是不是?”
程心问:“你阿爸阿妈不回来过年吗?”
廖洁儿:“不回,他们都习惯了加拿大的生活,早就无过年不过年的讲法了。”
程心心想,会这样的吗?她以为年纪越大的华人,会越思乡情重。
她问:“那他们不回来,你也不过去陪他们?”
廖洁儿:“我好久无过过年了,想留在这里感受一下气氛。”
程心:“…………”
那她刚才抱怨什么孤伶伶,念什么诗?
“程心,你就陪我看场电影嘛!一场同学是不是这么狠心?今日不过年廿七,又不是大年初一。”
程心看看腕表,下午三点多,她不再浪费通话时间,决定:“那看一场五点的勉强可以,我答应今晚要回去,明天一早帮忙大扫除的。”
“好好,我现在就去订票,你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吧。”演什么电影她都没兴趣,纯粹当作去睡觉了。
到四点九,她抵达市中心的某影院门口,与廖洁儿碰头。
廖洁儿递给她一张《长江七号》的影票,说:“贺岁新片,听讲很好看。”
“哦。”程心接过,没什么意见。
她简单看了看票上的信息,然后傻眼,惊问:“坐第一排??”
那岂不是脖子要仰断,眼睛要晃花,耳朵要震聋的节奏?
廖洁儿讪笑:“无办法,这部电影很卖座,五点场又多人看。你不喜欢坐前排的话,我跟你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