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情自他从香港回来之后,郭父打过好几次电话来,郭宰起初在楼上颓着,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更别说去接了。后来下了楼,看了来电显示,猜到郭父要说什么内容,他又抗拒了好几次,直到今日心态稳了些才敢接听。
电话里郭父破口大骂:“叼你个衰仔!一声不哼死哪了!知道人家启哥在深圳等你大半日吗?他向超哥投诉,超哥调头就来找兰姐麻烦,你话你是不是累街坊!”
郭宰等他骂够了,才平静地说:“我差点被海关捉住了。”
电话那端霎时无声。
片刻,郭父再说话时语气平和了许多:“差点,即是无啦。你怎么这么黑仔,上次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太紧张了?”
郭宰没应话。
郭父叹了口气,“那货你有无带出来?”
郭宰说:“无,我扔在通道的男厕里,之后就被海关拦住,搜身。”
郭父:“……”
他沉吟了好一阵,转了个话题:“你在家吧,过几天我回来找你。”
郭宰脱口就说:“我不在家!”莫名地他不敢见郭父,忙道:“我过几天要出外,不会在家的。”
郭父:“你去哪?”
郭宰随便说:“省城,去省城。”
郭父默了默,问:“去找你阿妈?”
郭宰被问住。
郭父:“都好,反正你有她地址,去找她吧,看看她什么反应。”
郭宰只是想骗郭父,让他别回来,可这个谎撒了后,他当真有了去省城的冲动。
他不是去找郭母,而是去找程心。
那日程心与一班同学在管院礼堂搞舞台布置。国庆前院里有庆祝的文艺演出,程心不参与台前表演工作,遂被安排做幕后杂工。
正忙时,手机响,见是本地的陌生号码,她直接挂掉。
但这号码不依不挠地拨过来,足足四次,程心接了。
“喂,是我,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在哪?”
程心跑到南门,隔远见到一个熟悉背影,过去就拍肩:“喂!”
郭宰转身回头,冲她灿烂一笑。
程心却有点傻了,愣愣看着他,“不是叫你不要留胡须吗?怎么还留了?”
郭宰的脸干净得很,只是下巴端处留了一小片薄薄的整齐的胡茬。他这个年纪青青嫩嫩的俊脸,搭上这造型不俗的胡子,有意无意地散发出一种超然脱凡的特殊魅力。
以至于不过穿普通t恤牛仔裤的他在南门一站,亦招来不少异性赞叹暧昧的注视。
郭宰嘟嘟嘴,拿手磨蹭下巴,无辜道:“这么一点点,不算留吧。”
程心送他两只字:“狡辩!”
郭宰讪笑,将手中的一大袋零食提到怀里,告诉她:“很重呢,快带我去你宿舍放下它们。”
“顶!你花了多少钱?几日不见发达了?”
“对对我发达了。”
“我这里是大学,不是难民营,你不用来派食物接济的。”
“那你要不要?不要我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