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
郭宰往床角缩,重新拿被单盖住自己,无赖地说:“你嫌弃你就走!”
程心:“??!!”
她好笑了:“你这是发脾气?发我脾气?”
郭宰的回答是给她一个冷硬的后背。
程心:“哇哈,开眼界了我,你发我什么脾气?”
郭宰没出声,程心接自己话:“明明是你犯了错,明明应该我气你一年半载,现在我主动来找你,你却对我摆脸色,发我脾气,请问少爷我做错什么了?这半个月你到底有无反省?”
郭宰扔出一个字:“无!”
他将被单盖过脑袋,大声说:“我就是蠢!我就是无脑,衰人一个,不用反省也知道,这样的人不用你管!”
程心哑然。
昨天才赞他没有自暴自弃,今天他就来这一出。怪不得老人家说,小孩子是不能赞的。
程心伸手扯被单,郭宰用力拽着,她扯不过他。
“衰仔,松手!”她不轻不重拍他手背,无果,怒了:“你吃错药?讲一句难听的,就这件事,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郭宰一声不哼,咬着牙关。
程心退开两步,看了他一会,调头走,嘴里讥笑:“得,不管就不管,你以为我很得闲!”
她气冲冲出了房门,下了一楼,觉得不甘心,想上去掴他几个巴掌把他掴醒,可又觉得无用,最后烦躁地坐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与杯,想倒杯水喝,却发现不论茶壶与杯都干巴巴,落了灰。
程心愕然,起身去厨房巡一圈,不见有煮食的痕迹,锅是空的,电饭煲里没一粒米,水龙头的嘴也是干的。
种种迹象显示,郭宰这半个月不吃不喝过的?
程心呆了半天。
她不走了,上二楼回到郭宰房间,见他仍裹着被单窝在床上面壁思过。假若她走了,他是不是又打算不吃不喝颓下去?
郭宰听见外面有动静,下意识翻身起来看,翻了一半,刹住动作,恢复原样一动不动。
程心将他的扭扭拧拧全看在眼里。
她走过去,坐到床边,拿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位,“喂?”
郭宰没给反应。
程心低声说:“你现在这样子,很像木乃伊。”
也像一头受伤的巨型北极熊。
郭宰抿着唇,保持蜷缩的姿势一万年不变。
程心拍拍他侧额:“得了得了,木乃伊快复活,别诈死,别装可怜了。”
郭宰静静蜷着,坚决不哼声。不多时,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摸上了他的脸,他被吓了一跳,身体随即僵硬。
干燥微凉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在他的胡茬上来回轻触,缓缓扫弄,有意无意激起一阵阵酥麻的涟漪,然后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往外拨。
他本可以与她较劲,但他不能,脑袋乃至整副身躯,自然而然地随着她的力度转了开去,眼前的所见由一片白壁变成她粉红的脸,温和的眼,微翘的唇。
郭宰对脸上的胡茬忽无好感。如果没有它们,他的脸就能零距离地与她的指腹相碰,感受她指端的温度,直达心窝。
程心的想法与他相反。
原来男人的胡茬很有趣,看着薄薄的一层,摸起来却粗硬得如厚实的砂纸。这就是男人特有的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