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早就传闻锦中里面会有攀比。而由于学校管理严格,校服统一,不准染发禁戴首饰,于是脚上穿的鞋与背上背的包成为攀比的重灾区。
例如,一千多元一双的nike运动鞋算是入门级。有学生为了彰显自己,会一只脚穿一个款……
思及此,阿爸急了,不管不顾冲着女儿训斥:“你有没有搞错?你来这里是读书的,不是和人家攀比的!莫讲话家里没有钱让你攀比,就算有,也不允许你挥霍比拼!锦中是所好学校,你好的不学偏偏学坏的?你是不是想激死阿爸阿妈!我同你讲,不准攀比!第二,不准教坏程愿程意!”
程心一脸懵然。
她平日做过什么能导致阿爸会往那个方向怀疑她?
每个月只问家里要200元生活费的她有基础去和别人攀比吗??
她根本没有,也毫无依据,阿爸凭什么用十成把握的口吻去下定论???
若果话程心并没有因此感到不甘不满与委屈,那是假的。换作以前,她不仅委屈,更会恨死阿爸。
无端白事被人冤枉,还冤得头头是道,意难平!
此时的程心竭力压制体内波动的情绪。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愿和阿爸吵,这对谁都没好处。况且她有些习惯了,这类冤枉的杀伤力比上辈子轻了不少。另外,她本意并非如此,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和阿爸好好商量。
可惜阿爸不给机会。
“上车!”他喝了声,带着火气上了摩托车,点着火,“轰轰”地加了两把油,全然忘了女儿要借笔记本的事。
程心感觉无法谈下去了,谈什么都徒劳,便叹了口气,无奈上车。
阿爸扔了个头盔给她,恶声恶气命令:“戴好!”
程心一声不哼,戴好头盔扶稳车尾的棉被。数秒后,车往前飙。
阿爸巴不得一飙飙到家,然而斜坡底端塞满私家车,他飞驰了一段路就不得不减速缓行。
摩托车就像一只老鼠,在一堆私家车中间窜来窜去寻求出路。
本地人钟爱宝马香车,平治房车,本田雅阁,以及雷克萨斯的前身凌志,凯美瑞的前身佳美,还有出了名耗油的别克大佬。
这个年代买得起好车的都是真正的有钱人,他们买的不是“代步”,而是身份与面子。
当然也有开夏利或者奥拓的混在其中,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今天开夏利奥拓的小作坊主,明日就是坐宝马平治的大厂老板。
这些,都是程心想对阿爸说的腹稿内容之一。
可从学校一路到家,他俩没再交流过一句话。
为什么她和阿爸之间的沟通仍然这么困难?
是她切入点不对?不够开门见山?遇上他心情最糟的时候?
程心瘫躺床上,浑身无力。
到底要怎样向阿爸传递她的想法?
她是不行的了,她说得再完整详细,阿爸都未必当一回事。毕竟她的份量在阿爸心中是既定的,不够称。
那找阿姨姨丈跟他谈?难。阿爸要脸,难以用失败者的身份去接受老婆的妹妹与妹夫的“成功指点”。
小舅?也不行,在阿爸眼中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连男人都不算。
姨妈大姨丈?两个伯父?唔……都不靠谱啊——
尼玛!有毒!
晚上十点多,二楼的房间关灯了,风扇在咿咿呀呀运作。
床的另一端,大妹小妹有的没的聊天。
“大姐,大姐?”
忽尔大妹连喊了几声,程心才反应过来。
“啊?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