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但凡谁请她吃甜食,她都一律婉拒。
程心耸耸肩:“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她又不是铁打的。
程心将一包麦片冲出两倍的份量,只喝一半。
后来发现越喝越饿,饿得慌,便买了几袋石头面包做储粮。
每月的学生会例会上,生活部部长发言:“我们强烈建议学校饭堂增设宵夜!粥粉面饭什么都好。”
话音未落,一片掌声支持。
他继续:“作为一个男生,我已经在锦中吃了五个冬天的即食面,好怕生癌!”
会议室哄堂大笑。
霍泉也笑出声音,“无问题,等阵你跟我去找校长,之后我陪你去校医室检查。”
又一阵哄笑。
散会后,霍泉搭着生活部部长的肩膀,有说有笑地离开,不曾留意过程心。
多亏他的无视,程心才不至于如坐针毡。
校运会后,她在学校的走动不是跟何双一起就是和彭丽同步,从不落单,也不会去人少跷蹊的角落。之前认为校园挺大,遇见霍泉的次数少之又少,最近也许是心理作用?一个星期下来居然会不幸地碰上两三次,好在旁边都有人陪着。
程心曾在教师办公楼的语文科科组看到同样去找语文老师的霍泉,她故意在班主任谢老师面前装作难过,说话声低低细细难以听见。
赌霍泉以为她在告状!赌他以后不敢再乱来!
程心有冲动过,反正都装了,为什么不索性把真相说出来?可看着不生不熟的谢老师,她又犹豫了,瑟缩了。
到底谁都所托非人。
期末考在忐忑中结束,再过几天寒假正式开始,要回家过年了,不用再担心会与禽兽狭路相逢。
这里的年味那个时候还是很重,有些事情仪式一样,必须要做。其中去外婆家帮忙炸油角煎堆是头等大事。
许多年后程心想,过年的年味之所以越来越淡,并不是因为超市里可以买到现成的油角煎堆,人们不再需要去做那些传统仪式,而是因为召集他们一起动手参与的人不在了。
外婆早就将面粉馅料准备好,铺满一大张木桌。阿妈阿姨以及姨妈围着坐,搓粉包馅。
程心跟妹妹表弟坐在另一边看电视,吃新鲜出炉的蛋散,又香又脆。
表弟陈首偷偷去大人那边抓了一把面粉,然后到处洒到处摸,在深棕色的神台柜面留下一个个作恶的白色手印。
外婆起势训了他几句,转头又训阿妈:“过年了,还黑口黑脸做什么?你这样做出来的油角不会好吃的,吃了也会不开心。”
阿妈抿抿嘴,脸色依旧。
不久,阿姨包完一盘油角,边搓新面团边说:“二姐,我跟阿明商量过,如果姐夫坚持接手股份,我们可以借50万。”
阿妈一愣。
姨妈跟着说:“我这里也有十几万闲钱,问过你姐夫了,可以借给你们。”
站着搅面粉的外婆点点头,“我跟你们阿爸也有10来万,不嫌少的话拿去吧。你阿爸不反对。他讲千万不要跟外面的贵利借钱,好恐怖的。他以前认识一个人,找贵利借钱,后来根本还不起,以为自杀死了一了百了,谁知贵利追着他老婆仔女不放,无阴公。”
阿妈明白过来了,眼眶发红。
阿姨问:“姐夫到底怎样想的?是不是一条心去做?”
阿妈缓了缓情绪,答:“阿荣,即是先前阿伟借了5万出去的那个阿荣,还钱了,而且凑了20万给阿伟,讲什么会支持到底。阿伟更加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