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顿下脚步,抬头望天,作思考状:“上次?啊,你指你哭得唏哩哗啦的那次?”
郭宰脸色骤沉,一时失语。
程心乘胜追击:“你见过战胜国向战败国道歉吗?这事我不提,你好意思挖出来回味?输上瘾?”
郭宰:“你以为!我怕你受伤才不还手!”
“哎哟,好感动!这借口我给9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你不道歉是吧?”郭宰拦到程心面前,似乎有所准备。
程心侧过脸,不拿正眼看他。
“你不道歉,我放你身上!”
他说话间,一个凉凉的东西碰到程心鼻尖。她往后拉拉视线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两条养在玻璃樽里黑森森胖乎乎的毛毛虫,粘在玻璃壁上,上亿条不知软硬的黑色毛发在伸缩,挪动。距离太近,要爬到她脸上一般。
程心打了个寒颤,一手将玻璃樽推开。
凶徒对效果很满意,得瑟了,“怎样?道歉。”
“神经病!”
程心骂了句就要走。郭宰夺过她的拐杖,挟持她手臂,硬把人拉到巷子的角落。
程心怒了,起手就推人,“你有完没完!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郭宰闪身避开,程心用力过猛却扑了个空,失去平衡险些扑倒,她连忙抓住墙壁稳住身体。
郭宰越发得意,一手敲拐杖,一手抛玻璃樽,笑着威胁:“道歉,不道歉不让走。”
“你谁啊!真他妈有病!”
究竟惹他哪里了,明明上辈子的人生中,这号人物的痕迹淡过洞庭湖的水,现在他强行刷存在感,烦不烦?
等等,既然上辈子没有多少交集,那这辈子他早晚也会退出她的舞台,比如九七后迁去香港?
哈!
思及此,程心更不把郭宰当回事了。何况他就一个脑笋未长齐的豆丁,跟他认真只会显得自己缺脑笋。
程心吐了口气,索性就地坐了下来,一副“耗呗,反正我闲着”的表情,从容不惊。
郭宰始料不及,还以为她性格好胜,会战斗到底的!
“这个不怕了?”他无赖地把玻璃樽贴到女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