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五年,我没打算还给你。现在不打算还,以后也不打算还。我跟你不一样,我斤斤计较,我爱憎分明,你要求我什么我也不擅长拒绝,我跟你的生活圈子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睛亮起来,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可惜那点光太刺,晃了阮恬的眼,她轻声:“沈从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奇心有多久的保质期,我不敢拿五年去堵。”
沈从南站着,头侧在阮恬的另一边,呼吸打在阮恬的脸颊上。
又热又烫。
和他这个人一样的嚣张。
阮恬:“我不仅不敢谈男人,而且你知道的,我对男人的印象并不好。我不想跟我妈一样。”
静。
房间里只有两个不同频率不同节奏的心跳声。
“你觉得我对你只有好奇心?”
“把东西还我。言初还在等我。”
阮恬手摸黑,在后面摸索了一会,找到了开关,轻轻按了下去。
灯光皱亮。
沈从南嗤笑,猛地退开,从某个房间里找了阮恬的包出来,一把扔在了沙发上。
他目光笔直而危险,就跟要看穿她的心脏似的,“阮恬,你自己明白,到底是你觉得我对你只有好奇心,还是你自己没胆子承认你就是看上我了。你忘了,你喜欢李振的时候,你是怎么装了么?”
他看着她脸色变白,“你忘了,我都记得。你装作对李振不知情不知道的样子,转眼还想给李振送伞。”
感情永远是最莫名其妙的东西:前一秒明明还能是每秒回忆的过去,稍微来了点风吹草动,就能变成最锋利最扎人的刺。
蛮不讲理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那个人那时那刻在一切外在条件加持下的心境。
生命的每一刻,都只在一念之间。
阮恬抿唇。
沈从南:“还有两样东西,你要不要也拿走?”
他边说,边从雨伞架上拿出一柄黑伞,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发圈。无所谓的态度,扔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都是阮恬少年时候的东西。
阮恬受不得这般的羞辱,她飞快地抓过她的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想,她可真矫情啊。
外头雨大,阮恬虽然撑着伞,但那雨像走了眼睛似的,偏偏就往她身上扫。弄到她衣服上,没一会就沾满了雨水。
阮恬出了小区,站在路边,想等一辆出租车。
可她在路边等了快半个小时,竟没有等到一辆车。
阮恬刚想放弃,准备跑去附近离得近的公交站或地铁站,边上却忽然停了辆私家车。
车还有点新。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脸来。
阮恬讷了下,微举高了伞,惊道:“胡震平?”
胡震平是阮恬的同个团队的同事,阮恬虽然来团队三个月了,但是和这些男同事不怎么熟悉,只是大概记得名字。这会儿在公司外看到同事,难免有些惊讶。
胡震平朝她笑,“这么大雨,怎么还在外头?”
阮恬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见没人追出来,也没车出来,才回过脸,也浅浅一笑:“有点事出来。没想到这么大雨。”
“那……等人?”
阮恬摇头。
“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恬犹豫了一下,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阮恬收了伞,放在后备箱,刚坐上后排位置,胡震平就递过去一根干毛巾,“擦擦。”
阮恬诧异:“你车里倒是还备着毛巾。”
“嗯。我夏天手心爱出汗,用纸巾擦太浪费纸,就准备了干毛巾在车上。”
阮恬拿毛巾的手僵了下。
胡震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轻笑:“这根我没用过。干净的。”
阮恬:“不好意思啊。”
“没事。”
胡震平启动了车子,“你家住哪儿?”
阮恬报了地址,又问:“你方便么?”
“还好。不麻烦的。”
阮恬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水珠,“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胡震平爽朗一笑,“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