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杜芊芊完全不相信,京城治安良好,接送个人哪里用的上亲兵?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死。
她也不是傻子,手搭在瑾哥儿的手背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
她猜的是这亲兵是用来对付容宣和她的,怕瑾哥儿在容家出什么事。
瑾哥儿垂着脸,双手冰凉,似乎还瞪了一眼容宣,他知道容宣就是故意说给娘亲听的。
他还是不怎么想回家,不想看见父亲,在外祖父家硬磨了两天,父亲后来派管家来接他,他还是不肯回去。
两个舅舅见他不想回也帮着他,瑾哥儿也没想到父亲会出动亲兵,硬是把他给押回家。
瑾哥儿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大概是怕望见父亲就容易心烦意乱,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瑾哥儿才不会轻易让容宣如意,他在杜芊芊面前最会装可怜卖委屈,双眼顿时通红,溢着水光的双眸惹人可怜,他唯唯诺诺的回:“吵架了。”
杜芊芊想,这俩人肯定吵架的阵势不轻,都都逼得陈阙余用亲兵的程度了。
她慈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吵起来了呢?你父亲脾气不好,万一他又罚你怎么办?”
她才不会在意陈阙余会不会伤心难过,只是担心儿子会不会被他迁怒。
瑾哥儿强忍着泪意,期盼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问:“那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留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杜芊芊怕屋外守着的亲兵会冲进来把人带回去。
她犹豫的时间,容宣已经替她回答,“不行,你觉得你父亲会允许吗?若是想你娘亲,明日再来就是了。”
杜芊芊掐了他一把,看着瑾哥儿失落的脸色,于心不忍,本来她这个当娘的能给他的就太少,如今连他想留宿都不能满足,想起来都心痛。
她道:“没关系,一会儿我出去同付远坚说一声,让他传个话。”
她没记错的话,付远坚应该还是陈阙余的亲兵头子,多年来都对那个男人忠心耿耿。
“娘,你真好。”
容宣气的笑了,这倒霉孩子还有两下子,挤出来两滴不值钱的眼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刚吃完饭,杜芊芊才发现福宝居然醒着,她就躺在自己的小摇篮里,不哭不闹也不出声,她都不知道福宝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容宣唤来奶娘把福宝抱下去喂奶,他忙了一整天都没来得及看看女儿,不过这会儿也不能急,想逗女儿也得等她吃饱。
女儿可比瑾哥儿顺眼多了。
偏房里,奶娘正要掀起衣服给福宝喂奶,眼神一顿,望见她白花花的脖子上好像有些红,拽开她的衣服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她居然在福宝的脖子上看见了掐痕!
福宝的奶娘不止她一个,但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一会儿喂完奶她肯定是要把孩子抱回去,两位主子不可能看不见,若是误以为是她做的可就冤枉了。
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差事,一个月能得不少银钱,这孩子带着也不累。
当下,她便做了决定,穿好衣服又将孩子抱了出去。
杜芊芊见她这么快就抱着孩子出来了,问道:“她吃饱了吗?”
奶娘摇摇头,神色紧张,想说又不太敢说,犹豫了片刻,她说道:“没喂。”
容宣看她脸色有异处,犀利的视线盯着她,“有话直说。”
奶娘也是在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今儿见过福宝的人只有姨娘和小世子,姨娘自然是不可能掐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就只能是小世子干的了。
她这是要说还是不要说呢?
“说话。”容宣的声音陡然变厉。
奶娘被他吼得再也不敢迟疑,支支吾吾道:“姐儿……不太对。”
杜芊芊心里一紧,“哪里不对?生病了吗?容宣,你快叫大夫。”
奶娘低下头,“不是,奴婢发现姐儿脖子上好像被掐过。”
“什么!?”
杜芊芊冲上去,有人快她一步将孩子抱了过去,容宣仔仔细细看着福宝的脖子,上面的确有掐痕不错。
他抬起眼,严厉的视线朝奶娘射去,“怎么回事?”
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是谁干的。
奶娘忙为自己开脱,“奴婢方才抱过姐儿就有了,决不是奴婢干的。”
容宣将孩子塞进杜芊芊的怀里,踩着黑靴一步步靠近瑾哥儿,抬起手一巴掌朝他脸上扇了过去,连查都不用查,就觉得一定是这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容宣一个字都没说,杜芊芊还在,他怕控制不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了她的心。
瑾哥儿没有躲没有避,生生受下这一巴掌,脸颊立马就多了红色的指印,他脸上神情平静如水,似乎察觉不到疼。
杜芊芊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瑾哥儿想掐死福宝???不可能不可能。
他看起来明明是那么喜欢这个妹妹,怎么舍得下手?
杜芊芊跌跌撞撞走到两人面前,她怀里还抱着福宝,眼角已经泛红,她先是对容宣道:“你打他做什么?事情还没问清楚,不见得是他做的,是不是?瑾哥儿?”
她是不愿意去信的。
瑾哥儿沉默良久,抬起头,眼睛看向容宣,缓缓道:“这巴掌是我该得了。”
这句话就是承认是他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