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出言了。
谢珝跟林元锦也就没有再开口,毕竟他们不是大理寺的人,裴墨应当还会继续往下查。
……
一行人进了城门,天色都快黑了。
回大理寺的路跟他们各自回家的路并不一致,大家索性就在这儿分别。
裴墨和属下们带着犯人先行一步。
他们走后,谢珝垂眸想了想,便看着林元锦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元锦闻言却抬手指了指天,冲他歪了歪头,轻笑道:“天快要黑了。”
她话音落下,谢珝便不假思索地道:“就是因为天色快黑了,我才得将你安全地送回去,如若不然,你身为女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林元锦被他说得一怔,不由得抬头看他。
心中想说,你从前那会儿难道不是怕黑吗,现在不怕了吗?
却见他一双清鸿眼瞳,那其间满是认真。
见她怔住,谢珝反而弯了弯唇角,眸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愉悦,清隽的面上染上几分温和,道了句:“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感谢小仙女们的营养液哒!粗长肥章奉上~
520大家要过得开心唷!(今天的我依然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又一事
六十二、又一事
边关的风一向很大,黄沙漫天, 空气中都充斥着呛人的味道。
高高的城楼之上立着一个人, 正凝目往下看着不远处空旷的平原。
“世子。”
他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沈行舟闻声也没转头, 面上一丝神情变化都没有, 只淡淡地开口道了声:“何事?”
来禀报事情的手下虽然最近这两三年多看惯了他这样的表情,但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不过也还是压着心思回复道:“盛京来信。”
听到盛京二字,沈行舟的眼神动了动,随即才转过身,一边迈步准备走下城墙,一边瞥了眼手下, 继而问道:“谁寄来的?”
手下正跟在他身后, 闻声便道:“回世子的话, 是谢大公子。”
说到这儿,手下心中也疑惑得很,自家世子分明跟谢府的大公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谢大公子今年刚刚考取了会试的会元, 殿试的一甲应当不成问题, 谢阁老又势大,将来在朝堂上的成就说不定就不可限量,自家世子非但不留在盛京维系关系,反倒一直待在阳城,也是怪哉。
若是乱时,留在这里还能积累战功, 为自家世子增添履历,可如今太太平平了几十年了,留在这儿还不如回盛京呢。
再说了,他们家世子今年都十九了,再过一年便要及冠,旁人这会儿不是当爹就是成亲,起码也订了亲,可自家世子却还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连相看都不相看。
这样想着,手下便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世子,您要不然回一趟盛京吧,属下听说老夫人提了好几次,要替您相看未来的世子夫人。”
听到他这话,沈行舟往下走的脚步顿了一顿,面上神色也瞬间暗了下来,随即沉声便道:“此事不必再提,我自有打算。”
他声音冷的不行,手下一时也不敢再多说。
谢琯在去年时嫁到了琅琊,谢府的嫡长女出嫁,真可谓是十里红妆,半分不夸张,事前谢珝自然是给他也寄了请帖,沈行舟本来不愿意回去,他对谢琯的心思就算旁人不知,谢珝也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明白谢珝的意思。
是想让他当做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么?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自从谢琯定下亲事以来,就从盛京来了阳城,如今也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阳城漫天的风沙也没有把他的心思埋下去,反而吹刮得愈发深刻。
但最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还是去了那趟婚宴,眼睁睁看着谢珝将阿琯背了出来,送上花轿,眼睁睁看着她那个从琅琊过来迎亲的夫君王珩之,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袭大红喜服地将她接走。
沈行舟觉得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嫉妒让人丑陋。
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嫉妒。
他们从城楼之上走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将沈行舟从思绪中扯了出来。
随之便是一个士卒从马上跳下来,在他身前汇报道:“世子!城外五十里有敌来袭!”
沈行舟闻言心中便是一滞,脸色瞬间严峻起来,开口问道:“木将军让你来的?”
“是!”小兵响亮地答了声是,又接着道:“将军让您赶紧回去。”
沈行舟原本还想问问关于敌情,但转念一想,这小兵应当也就是个来传话的,具体的事情应当也不清楚,他还是应当赶紧回将军府同木叔叔商讨一番才是。
大永已经平静了近乎几十年,看来马上就要波澜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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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进盛京之时,正值秋闱放榜不久,全国各地的考生们齐聚在京,城内还是一片繁华之景,坊市之中热闹非凡。
会试一朝放榜,有人欢喜有人愁,中了的考生欢天喜地,替接下来的殿试做足了准备,而落榜的考生只能黯然神伤,或收拾收拾行囊打算离京回乡,或就在盛京之中租个院子,准备下次再战。
谢府之中,此时正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