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最关心我的,反而是你。”
宋波看不到汪丽虹此时的表情,抱着怀里的女人,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失败又有些庆幸。
失败于他看不起的女人挣脱了他的控制,庆幸于他还有汪丽虹这个真心心疼他的好女人呢,宋波想着,就凭汪丽虹对他的这幅真心,将来,他绝对不会辜负于她。
“波哥,你别这么说,其实淑娟姐,也是关心你的。”当了多年惯三的经验告诉汪丽虹,不论男人是什么性格,总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平衡好家里的妻子和外头的女人之间的关系,既保证家里红旗不倒,又让外头彩旗飘飘。
作为地位没有老婆牢固的小三,你可以适当吃醋撒娇,让男人觉得你心里有他,同时也得表现出自己宽容大度的那一面,让男人觉得和你在一块,不会有大多的麻烦。
以往汪丽虹都是这么做的,当着宋波的面总是一口一个淑娟姐淑娟姐的叫着,让对方觉得她对姜淑娟十分尊重,不会自不量力的逼他离婚,转而给她一个名份。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宋波心里还憋着火呢,压根就听不得姜淑娟的名字。
要不是为了王富贵给厂里的那些单子,他在那个女人动手的时候就和她离婚了。
现在宋波算是看明白了,晏家那些人,就没一个好的,以往对他亲呢,可是到头来,姜淑娟打了他,他们就将这件事轻飘飘的揭过了,也不说什么责怪姜淑娟的话,反过头来逼着他这个受害者原谅姜淑娟。
自私自利的宋波早就忘了当初姜淑娟被他毒打时候晏家那些人的反应,只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觉得晏家人就没一个好的。
“你别给我提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哼!”
宋波挥开王丽虹的手,气冲冲的就冲向了卧室,被甩开手摔在沙发上的王丽虹看着宋波奇怪的反应,眼神有些异样。
难道宋波这伤和姜淑娟还扯上了什么关系?
王丽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姜淑娟那个女人,哪里来的这种胆子?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打算等宋波这阵气消了,再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神秘人许诺的那剩下的四十万,或许也能很快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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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褚啊,今天妈和你爸约好了和你大姑他们去庙里拜拜,今天午饭,你就随意自己弄点吃吧。”
姜淑芬今天心情很好,因为难得今天她和丈夫没有课程,总算能够从那些奇奇怪怪的课程中解脱出来,稍稍喘口气。
“你小姨也不在家,她和你小姨夫现在还没和好呢,我琢磨着她是不是犯了太岁,带她去庙里消消晦气,再给她求一个大师开光过的法器。”
姜淑芬是个很迷信的女人,这一点,从她上一世给她那个嗷嗷待哺的孙女喝下符箓灰水,求这个孙女给她带一个孙子就能看得出来,每次家里人有什么小病小痛,或是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姜淑芬都会去庙里一趟。
要是麻烦解决了,她就觉得是自己求神拜佛的功劳,问题没解决,她也只是觉得自己的诚心不够,从来没觉得,她现在这样的行为,是愚昧无用的。
“等等,爸妈,你们过来坐。”
晏褚坐在沙发上,因为等会儿还要去公司的缘故,他已经换上了西装,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外加那一副金丝框眼镜,使得他看上去分外严肃正经,让人不好亲近。
姜淑芬和晏延军已经习惯了儿子这样的打扮,可是在面对着他身上一天比一天更加凌厉压迫的气势时,压根没法像两年前那样对待这个儿子,反而对上那双眼睛,还有一种气虚的感觉。
看着两个换了衣服鞋子正准备出门的老人,晏褚指了指边上的沙发,让俩人坐下。
“阿褚,有什么事你就快点说吧,妈和你大姑他们都约好了。”
儿子出息了,姜淑芬很高兴,可是这两年,儿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大到除去这张脸,她都看不出这个儿子和曾经的那个儿子的相似之处,更让她没办法在这个儿子面前提起做长辈的威严来。
“那我就直说了。”
晏褚放下自己原本在看的报表,翘起二郎腿,背部以舒服又得体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口处形成拱形,眼睛微眯,表情就像是教导主任在看不懂事的学生一样。
“你们觉得,你们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晏褚的提问让两位老人面面相觑,最近的表现,是指在那些辅导班上的表现吗?
“不就那样吗。”
晏延军不习惯儿子以这种上位者的语气和他说话,可是对于现在这个儿子,他确实也没有做长辈的底气,因此在面对儿子的诘问时,他选择含含糊糊的回答。
“不就那样,呵!”
晏褚一声轻笑,然后坐直身体,微微前倾,这样一来,他对姜淑芬以及晏延军造成的压迫感,也就更甚了。
“你们知道我为你们报了这些班,总共花了多少钱吗?不就那样,好一句轻飘飘的回答,你们现在这样的态度,对得起我给你们花的这些钱吗?”
“够了,我是你老子!”
晏延军觉得儿子这些责问着实刺耳,那些课是他想学的吗,他都这把年纪了,身边哪个同龄人和他一样被儿子当作孙子管教,他现在能够按时去那些课堂上学习,已经觉得很委屈了,现在这个儿子还这样训他,让晏延军忍不住,爆发了。
“就是啊阿褚,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还有我说话。”
姜淑芬也颇有不满,她就不明白了,家里都那么有钱了,她还学那些东西做什么,像以前那样生活不好吗?
她习惯的是那种没事搓搓小麻将,跳跳广场舞,然后跟着三姑六婆碎嘴的生活,可是晏褚逼她过的,却是那种高端层次的贵妇所经历的生活,这样巨大的差异,让姜淑芬根本没法在短短时间内,就适应过来。
可以说,从骨子里,姜淑芬就不能成为那种端庄得体,谈吐间轻而易举就能够说出珠宝的来历品阶,各大奢侈品最新季度的产品的女人。
“我逼你们,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好吗?”
晏褚似是被气消了,他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颇有不满的老人。
“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收入不过万,仅够温饱的普通工人吗,你们是我晏褚的爸妈,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的脸面!”
他有些激动,说话的音调,也不由加强:“你们别说你们做不到,和你们一个班的,还有我生意场上的朋友的父母,辅导老师说了,人家表现的很好,而你们呢,每天上课和神游一样,老师问你们点问题,一问三不知,你知道我听那些老师私底下和我沟通时说这些话时的心情吗,我羞愧啊,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和外表激动不同的,是晏褚心里的平静,此刻他说的这些话,只是将这对夫妇曾经对原身的训斥稍加修改后送回罢了。
在原身很小的时候,他就在父母的安排下,上了各种各样的补习班,但无一例外,只要不是第一,他总会受到父母的无情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