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曌回到营地中,晏褚正好也练兵完回来,他那支男子都是普通北地百姓凑起来的,体格虽然强健,可是从未经过系统训练,这样的军队上了战场,也只是送死的命。
他这些日子的举动凤曌都看在眼里,只是并没有将这件事当真,只当让晏褚找了一个减压的事情来做,省的他待在营地里烦闷。
此刻她将之前计划好的事和盘托出,并且耐心等待晏褚的反应。
“如果我败了,你就不是天凰的凤君了,作为我的正夫,很有可能你会受我牵连,赔上你自己和晏家众人的性命。”
“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好了,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更何况,我相信我喜欢的曌娘,绝对不会败给那些反贼的。”
笑话,有他在,想输也输不了。
更何况在上一世原身的记忆里,国都同样发生了动乱,当时后宫之中人心惶惶,可最后凤曌还是很及时的出现了,并且雷厉风行地平定了内乱。
而北边因为晏北天,赤女部落和天凰国的交战一直被拖到了北地的冬天,赤女族终究败在粮草补给不足之下,溃败而逃。
具体的情况原身并不清楚,但是结果都是好的。
可惜,要不是因为原身的愚笨,就凭晏北天立下的赫赫战功,绝对不至于到最后辞官还乡,族中再无人出仕的下场。
凤曌不是那种没有容人之量的君王,诚然她有每一个皇帝都有的猜忌和防备,可是对晏北天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一直都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让原身做他的正君,只可惜,教出了原身这样的儿子,毁了晏家积攒几代的忠名。
凤曌将人紧紧揽到怀里,对于那帮乌合之众,她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凡是难保意外。
万一,万一她输了……
凤曌眼神柔和,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她输了,晏北天也不会放任阿褚出事,即便后半生只能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但至少命还是保住了。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同晏褚说的那般,她不信自己在万全的准备之下,还会输给那个光有野心,却没有足够智谋的男人。
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舌尖不断划过这一句话,凤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这一次,等平定了内乱,打退赤女诸部,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能给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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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皇正准备上马出城御敌的时候,胯下之马忽然开始暴躁,在营地里一阵狂奔,最后女皇从马上摔落,脑袋砸在了凸起的石块上,飞溅一地的血,据说还伤到了手脚,腹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现在女皇生死未卜,兵营里人心惶惶,要不是晏将军打退了赤女诸部的攻击,又有威望甚高的凤君守着,恐怕士气涣散的更快。
因为营地里太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半夜里,一小队人马趁着夜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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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了。”
北地到国都有很长一段距离,等张如颐得到家里传来的消息时,已经是行刺成功后的第十七天了。
之前因为不能肯定他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加上不能确定女皇是否真的受伤,所以国都内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的,现在消息传来,女皇受伤已是确之凿凿的事了,他们自然也能动手了。
至于女皇没死?
让一个重伤的人死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吗,更何况,他们的人还在兵营里,到时候随便在膳食里下点东西,或是烧一把火,不死也得死了。
到时候新皇已经坐稳了皇位,晏北天还敢造反不成?
她晏家的祖坟还在国都城外呢,除非这个愚忠愚孝的女人愿意带累晏氏全族,能够眼睁睁看着她那些祖先被挫骨扬灰。
她不敢的。
等事到临头,看到女皇重伤的消息,张如颐也不那么难过了,他本来对女皇就没有什么真感情,他进宫与其说是因为女皇,还不如说只是因为她是女皇。
现在女皇的位置换人坐了,他自然也能换一个人喜欢崇拜。
“弄风,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动手吧。”
张如颐忍住激动,将那封信件焚烧,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是。”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矮小的男子点了点头,然后从辰德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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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这后宫就变天了。
刘霖等人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宫门在半夜被打开,数万大军冲了进来,宫中的禁卫很快就被制服。
这些君妃,后宫中的宫侍,还在睡梦中,就被冲天的烟火,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吵醒,只来得及披上衣服,就被那些乱军推搡地到了前殿之中。
那里火光中天,亮如白昼。
有资格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以及凤氏皇亲全到齐了,一部分站着,一部分跪坐着,除此之外,他们家中的男眷子女同样也出现在前殿之中。
诺大的前殿广场,居然挤得水泄不通。
刘霖等身份贵重的君妃,好不容易才在那些反贼的推搡下挤到前殿内,看着站在凰椅边上的张如颐,以及坐在凰椅上的临皇女,满是不敢置信。
“大胆。”
刘霖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可他明白,凰椅是只有女皇才能坐的,更何况张如颐是女皇的男人,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和临皇女站到一块。
“刘霖,刘惠卿,你恐怕还没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