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推开,强撑着睡意的梁月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扶着肚子往外走。因他穿的是便装,梁月熙也没仔细看,只以为是竹云安排来的人,错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抓住,力气之大吓得她即刻清醒过来。
看清楚那张冷沉威严的脸究竟是谁,梁月熙顿时有些慌了。
“谁准你进来的?”
梁月熙稳住心神,镇定的把竹云给卖了。“云妃娘娘安排我过来的。”
“云妃?”成子睿手上又重了几分力气,“她让你过来干什么?”
梁月熙轻轻抿了下唇角,“刚刚吴妃一直在……”
他的唇突然印下来,从轻柔到逐渐霸道,到后头简直就是情难自控。梁月熙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又想要把他推开。
她的拒绝让成子睿陡然清醒过来,这才看清楚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梁月熙睁着那双受了惊吓的眸子,被侵略过一番的唇带着诱人的颜色,她小心护着肚子的仓惶模样,都让人生出保护欲来。
成子睿眸色几经变换,终于沉落为一抹孤寂。
“你留下吧。”
梁月熙惊在原地,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个机会。
成子睿越过他朝里头走去,片刻后再出来,他已经脱去了那一身便装,又变成了大崇的帝王。
“还在那站着干什么?不会找位置坐?”
梁月熙两颊有些热,旋即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成子睿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一扫两人之间相隔甚远的距离,他出口轻嘲道:“上一次你来朕的寝宫可是大胆的很,怎么,是来时云妃给过你嘱咐,长记性了?”
心中的伤疤就这么被人揭开,梁月熙顿觉疼痛。
一想起自己上次妄动了那幅画就引得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一次的梁月熙确实不敢乱动了。就她等在殿中的这段时间里也只是枯坐在位置上,根本就不敢往里头多走一步。
“来时娘娘确实吩咐过。”
她的话太少,让成子睿有些不习惯了。他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来朕旁边。”
梁月熙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有些犹豫也有些忐忑,这究竟是自己的机会,还是又是他的试探?
成子睿嫌她的动作太慢,不耐的又把目光撇开。“来人。”
一声吩咐,吓得殿中的梁月熙和殿外刚刚赶来的福公公心口都颤了颤。福公公踏进殿内,还未行礼就听成子睿说:“备酒,若是朕酒醉明早上起不来……”他抬手指向梁月熙,“那便说是她让朕误了早朝。”
福公公顿时反应过来,连声应着退下,出了殿外就跟竹云派来的人说明了情况,这才又吩咐人赶紧备上好酒送过来。
那小太监离开不到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苦着脸的问福公公。
“公公,皇上把熙妃娘娘留在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若是云妃娘娘问起来,奴才该怎么答啊?”
福公公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云妃娘娘跟前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若是娘娘问起,你就说福公公出来的时候是笑着的,这就成了。”
小太监这才听懂了,连声谢过福公公,这才揉着屁股往回赶了。
成子睿一人独饮,梁月熙独坐在远处。见他喝的有些多了,她还是忍不住的上前来,大胆的夺走了他手中的酒壶。
“皇上真要误了明天的早朝么?”
梁月熙一脸认真,语气里更多了两分质问。
成子睿再把酒壶夺过来,“你这是在教训朕?”
梁月熙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说出这么四个字。“臣妾不敢。”
她也没想着再劝他一句,但也不放心他这么猛灌自己,干脆就在他的身边坐下,一言不发的陪着他。
“快到申时了,皇上歇会儿吧。”
福公公悄声走到成子睿身边,替他收了早就被喝空的酒壶,一面又轻声提醒着他。成子睿站起来,明明一身酒气,可眼中却根本看不到醉意。
“已经申时了?”
“是。”
梁月熙早已支撑不住的趴在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睡了多久。福公公正要把她喊醒,又见成子睿直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感觉身子腾空的梁月熙瞬间惊醒过来,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挣扎着要下地来。
“再动一下,朕就把你扔出去。”
梁月熙不敢再动,乖乖的由他抱着自己走入内殿。走过那一幅画时,她下意识的变得紧张起来,直到成子睿把她放到龙榻上,而他的身体恰好遮住了那幅画,那种紧张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
“进去点。”
梁月熙赶紧把自己笨重的身体往里头挪了挪,而成子睿也不讲究,就这么合衣躺在了他的身边。
福公公早已退下,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梁月熙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皇上,你还没更衣。”
她乱动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成子睿嘘声道:“别说话,朕有些醉了。”
梁月熙浑身僵硬,两眼复杂的看着被他紧握住的手。她等了许久还不见他松手,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了扬,身体的僵硬渐渐放松,就在他的身边沉沉睡去。
这一次的早朝成子睿确实晚了,一众大臣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该说的都在私底下说了,等成子睿刚刚坐上龙椅,朝臣们叩拜之后,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听闻昨日云妃娘娘去冷宫,将毓妃烧死在井底,事后还将一半尸骨送到侯府。侯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其悲痛可想而知。听闻侯夫人更是卧床不起。皇上,云妃此做法实在是有悖常伦,惨无人道,皇上定要给侯家一个交代啊!”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