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什么, 反正她的兴趣从来不在此处。
所以此时此刻, 黄药师提出了这样两个可供她选择的报答方式后, 她果断选了听而不是学。
“你吹吧。”她实话实说,“我五音不全,肯定学不来。”
黄药师并不惊讶,只问她:“你想听什么?”
芙月想了想,说你擅长什么就吹什么吧。她没说的是,反正她也听不太明白,最多听个大概。
穿青衫的小少年犹豫了一下, 抬手执起竹箫放至嘴边, 上下唇张合之间, 便有悠扬的箫音缓缓响起。
长风徐徐,凉月无边,他站在廊下,吹得认真又娴熟。纵使不通音律如芙月, 在听了片刻后, 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好。
于是一曲吹罢,她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把那两盘菜给洪七送去。
最终两人拿着菜匆匆赶到洪七院外时,菜已经凉了一半。所幸洪七并不嫌弃,还非常高兴地把两盘菜全吃完了,末了倚在树上拍着肚皮一派满足。
“好吃!”他说,“不过好像跟姐姐以前做的不太一样。”
“就你舌头灵。”芙月笑了。
待洪七知道这两道菜本来都出自黄药师之手时, 他看黄药师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变,仿佛发现了什么亟待挖掘的宝藏。
鉴于这是丐帮的地盘,面对丐帮少主那怎么听怎么生硬的套近乎发言,黄药师到底没有甩脸色给他看,只表示自己要走了。
洪七:“你明天还来找我姐姐学做饭不?”
黄药师:“……来。”
洪七想得很好,凭黄药师这个初学就能让他觉得不错能吃的水平,再多学几天,可不就能赶上他的芙月姐姐了吗?
既然芙月姐姐之后要走,那他就努力在那之前和黄药师打好关系把人留住,这样以后的伙食也就不用愁了。
可惜他算盘打得再好,也架不住黄药师完全不吃这套。
之后的七日里,黄药师虽然每天傍晚都按时找过来,但基本没怎么理会过他那些硬着头皮想出来的吹捧之辞。
而到了第八日,芙月说起她即将启程回南海,黄药师才难得在下厨之余多问了一句。
他问她:“从哪走?过庐州下江南从松江入海,还是直接往岭南去?”
芙月说应该还是从江南走,因为那条路她相对熟悉一些。
“那便一起罢。”他当即下了决定,“正巧我也要回江南。”
先不说他们之前就是在江南见的第一面,这么几日相处下来,芙月多少也听出了他的吴地口音。
是以他这么说,她倒并不惊讶,只道:“你一个人北上游历闯荡,你家人不担心么?”
黄药师摇头:“我没什么家人。”
“父母长辈去得早,家中只剩些仆从罢了。”
这种事并不少见,但他能这么淡然地说出来,却是很少见,搞得芙月一时间都不知该不该安慰他一句。
就在她纠结措辞的时候,一旁的洪七跳了起来:“什么!你要回江南去?”
黄药师点头。
“为什么呀?”
“回家也需要为什么?”他反问。
洪七:“……”
少帮主不死心地表示,既然没什么大事,那留在洛阳多玩一段日子也挺好啊。
“还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呢,你说是吧。”
“我看是让我给地主做饭罢。”黄药师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那你反正也要练啊!”
两人辩了快两刻钟,洪七也没能说动他,最后只能万分沮丧地回去睡觉。
另一边芙月与丐帮上下说了自己即将离开洛阳的打算后,便立刻着手收拾起了行李。
相比来时路上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这回重回南海,倒是冷清极了,虚竹要带着小公主回灵鹫宫,楚胡二人四海为家惯了,也没有再往南海去的必要,所以最后只剩下了她和西门吹雪。
对于黄药师打算和他们同行至江南的事,西门吹雪没发表什么意见,只在出发后见到黄药师吹曲给她听的时候稍稍诧异了一下。
他有些好奇:“我不记得你有这个爱好。”
芙月摊手:“不听白不听呀,而且他吹得挺好的,要不是知道自己笨,我还想学一学呢。”
西门吹雪:“我教你。”
“?!”她受到了惊吓,“你也会吗?你什么时候学的?”
“我会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