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已考虑了一段时日,正巧今日又听到了原芙月托侍从带回来的话,便顺嘴同原东园说了。
她想以原东园对西门吹雪的认可程度,他应当会欣然应允罢?
结果并没有。
原东园非常坚决地摇了头,还让她别操这个心乱点鸳鸯谱了。
原夫人很不解:“我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阿月和西门家的公子处得多好你难道看不到?”
“处得好是一回事,成亲是另一回事。”原东园道,“何况阿月才十二,你着急什么?”
“我也没说要他们立即成亲呀!”原夫人实在不明白丈夫为何如此反对,“我不过是想请西门大夫过来,两家人商量一下而已。”
原东园仍是摆手:“此事容后再议。”
原夫人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轻,直接扭过了脸。
堂内一时陷入尴尬。
原东园垂着眼摸了摸下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在为阿月做打算,但她如今不过十二,也许等她年纪大了一些后,便遇上她真正喜欢的人了呢?”
许是他这回将语气放柔了,叫原夫人听得舒心了不少。
就在此时,堂外又恰好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侍卫恭敬地唤了一声公子。
夫妻俩一听是儿子过来了,忙抬头朝门口方向瞧了过去。
率先开口的还是向来最疼原随云的原夫人。
原夫人柔声道:“随云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原随云道:“我听下人说没接着阿月,有些疑惑,便来问一声。”
“没什么要紧的。”原夫人说,“她说练剑练到了要紧关头,还得多请教西门公子几日。”
“原来是这样。”原随云作恍然状,不过这表情只维持了半瞬不到便变成了低落,“都怪我学艺不精,否则她在家问我便是,何必去麻烦旁人。”
倘若原芙月在场的话,听到他这句话,恐怕要在心里翻十万个白眼。
可惜她不在,而他们的爹娘又根本不会多想,只会觉得原随云是个好兄长。
……
另一边在万梅山庄住下的原芙月也没只顾着吃喝玩乐。
只要想到原随云在找灵鹫宫这件事,她就半点懒都不敢犯了。是以这一个月来,她每日都起得跟西门吹雪一样早,勤勉得令人咋舌。
西门吹雪对此毫无意见,或者说他乐得她跟他一起练剑,因为她实在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两人的武学天赋不相上下,都是万里挑一的天生剑客,早就没法从剑谱上那些招式里学到更多了。
比起一个人琢磨,互相切磋再各自找各的不足,反而能进步得更快。
他为此高兴的同时,原芙月也斗志满满,嚷着迟早要赢过他。
“等我把你也打赢了,我哥就完全不足为虑了!”她说。
西门吹雪:“……”
他思忖片刻,忽然认真道:“赢不过也无妨。”
“诶?”原芙月没懂。
“我在,他动不了你。”他说得很简练也很坚决。
原芙月十分感动,然后第不知道多少次真情感叹:“唉,为什么你不是我哥呢。”
西门吹雪偏头瞥她一眼,正巧看见半朵桃花迎风坠至她发顶。
天光正好,他抬起手拈起花瓣,末了在她温软的发丝上轻轻一拍。
“干什么?”原芙月龇着牙眯起眼,自觉已经歇够,干脆站起来重新拔了剑,“再来一场?”
“好。”他抿唇扔掉那半朵花,站到了她对面。
两人切磋得越多,要分出胜负便越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原芙月这一个多月来的进步了。
可惜这种共同进步的日子到底没能持续太久,半个月后,无争山庄又来了人。
这回是原东园亲自带了人来,说是要当面谢一下西门父子这段日子对她的照顾。
原芙月听到这个说法,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得回去了,当即扁了扁嘴。
原东园见状,忙解释了一下自己过来接她的原因。
“年初那会儿你不是说想换一把顺手些的剑么?”他说,“前些日子爹碰巧得了一块千年寒铁,同你娘商量了一下,决定用来为你们兄妹各铸一柄剑,你看如何?”
“千年寒铁?”原芙月惊了,“那可难铸得很呀。”
原东园闻言,朗笑一声道:“对一般铸剑师是难,所以我特地修书去江南,请了一位曾用千年寒铁铸过剑的大师来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