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市中心的苏和区一处低档公寓内,一个孤苦伶仃的干瘦老头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口歪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坐着的,是特意从南非军队退役回来,照顾他的儿子泽维士。
“父亲,早安!今天忘记买报纸了,便给你读前天的《泰晤士报》吧。”泽维士坐在床头,对着报纸念道:“来自远东清国的消息,南方叛军在其首领冯云山的率领下,率领数万大军一举攻占清国都城,清国皇帝仓惶而逃,病逝于热河行宫。冯云山趁机称帝,建立中华帝国。周围诸省纷纷归降,远东地区结束了满清贵族的统治,正式进入代表南方汉人势力的中华帝国冯云山统治时代。而这些,对于日不落的大英帝国,又有何影响呢?大英会出兵干涉么……”
没想到,儿子泽维士刚念到这里,原本躺在病床上一直嘴歪目斜昏昏而睡的父亲,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近二年都没说话的的干瘦老头,竟然艰难地张开了嘴,用微弱的声音道:“泽维士,去找我的叔叔,他在议会当议员,又是女王亲封的伯爵,让他出面,说服女王和首相,一定要出兵对付这个冯云山,不能让他统治远东。还有文翰爵士。”
“父亲,您叔叔和文翰爵士他们都想着退休,不一定会帮您对付这个仇人?”
“这不是替我乍畏对付仇人,而是为了大不列颠的未来。这人是个恶魔,会让大不列颠不再日不落……”干瘦老头费力说到这里,已经是没了力气,开始嘶嘶地喘起气来,两眼翻白,脸色也惨白起来。
原来,这个干瘦老头正是当初在英国担任港岛副总督、驻华舰队司令的乍畏少将。他在战败后被迫和冯云山和谈,在谈判时候被冯云山的侍卫刘胜邦给做了手脚,注射了毒物,上了瘾,犯了毒瘾后,只能不停地抽食鴉片,没多久,乍畏少将和一帮士兵便相继犯病,犹如中风一般,口歪目斜,连坐都坐不住,只能犹如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唯有抽食了鴉片才有点精神能坐起来。
但回国以后,乍畏更是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从每天吸食一次慢慢变成每天二次、三次,到最后,将原本富有的家境也败坏得差不多了,将自己的庄园也卖掉,住到廉价公寓来,这两个月,更是连续几次频临死亡的境地,因此在南非开普敦英国军队服役的儿子泽维士这才赶回伦敦,照看乍畏。
泽维士没想到父亲临死前竟然对遥远东方国度的叛军首领评价那么高,那么忌惮。他看着痛苦的父亲,咬住嘴唇说道:“父亲,我会为你报仇的!那个该死的东方猴子,我会将之抓来伦敦公开审判。”
可惜,他的父亲乍畏已经听不见了。他死了。
可怜的乍畏,在两年前还不可一世嚣张的大英驻华舰队司令官,他当初也不可能想到,就因为一时的念头兴起,出兵帮助柏贵想占点便宜,结果导致自己几乎全军覆没的境地,更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痛苦而悲惨地死去。
……
巴黎杜伊勒里宫内。
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坐在宝座上,旁边是他的外交大臣亚历山大-瓦涅夫斯基伯爵。说起来,这个瓦涅夫斯基伯爵其实算是他的堂哥,是他那位伟大的叔父的私生子。
瓦涅夫斯基伯爵刚才向他禀报了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的重要消息:远东地区的清国,南方叛军在其首领冯云山的率领下,率军攻占了清国都城,清国皇帝病死,叛军首领冯云山登基称帝,建立了中华帝国。清国和原本信仰上帝的太平天国均被南方叛军击败,看样子,已经撑不了多久。
波拿巴眉头紧锁!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意识到,很可能像他叔父曾经说过的那样,那头古老的东方雄狮就要醒来了。这对法国在海外地位和利益将造成重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