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记下冯云山的口谕,接着道:“陛下,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是关于清妖的恭亲王奕訢的。”
冯云山疑惑道:“此獠不是在我们攻破北京城的前一晚已经逃走了吗?后来便不知所踪。”
“陛下,此人为人奸猾,却不是逃往热河,取道张家口,将那里的数千察哈尔蒙古骑兵收至帐下,加上其从随身带走的,和一路聚集的清兵,竟然有近万骑兵力。而后,他又赶至山西绥远,将驻扎在那里的四千蒙古旗兵收归帐下,又用带走的财富招收了数千满蒙旗兵,组成了近二万的骑兵队伍。三日得知咸丰驾崩后,在绥远登基称帝,年号归元。”
“什么?”冯云山大吃一惊,他想不到,这历史上有名的恭老六,竟然会这么大胆,在咸丰死后直接就称帝,看来这年纪轻,便冲动得多啊,跟后面老成稳重的恭老六完全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将自己统一全国的进程给打乱了。
想不到,占领北京城后,这些满蒙贵族在北京周边一带还有这么多的兵力,是时候要清剿一番了。如今,形势已经逆转,自己成了官府,而满清,则慢慢要沦落到贼军了!冯云山只是感觉手头的兵力有些吃紧。唯有派出一支精兵,骑上战马,四处追击已经丧失斗志的清军才行,而且,冯云山明白,必须尽快将清军彻底击溃。若是再拖延一段时间,等那些满蒙贵族稳定后,缓过劲来,更不好对付了。
想到这,冯云山直接对左宗棠道:“这个奕訢必须尽快解决。要不将其消灭,要不,将他赶往热河,让其与那个婴儿皇帝一道,互相争斗一番。看他的打算,似乎想逃往西北方向,那边满清势力仍是强大,要尽量阻止他。季高,你可有何办法?”
“陛下,从此人逃离北京城的踪迹来看,显然是处心积虑想趁乱自立,原本应当是想逃往西北一带。微臣分析,他应对也想不到咸丰会突然驾崩。”左宗棠分析道:“因此,这奕訢才会一得知咸丰的死讯,便立马登基,急匆匆地自立为皇帝,其目的必然是想抢占满清的大位。不如,陛下,微臣有一计策。”
冯云山道:“是何计策,季高快快道来。”
“陛下,热河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咸丰的懿妃,一名叫叶赫那拉杏贞的,在逃往热河的路上生下皇子载淳,继承咸丰大统成为新皇。但根据线报,此名叫杏贞的妃子,却没在热河,清妖反倒封了一名汉军旗的曹氏为太妃,照看载淳。”左宗棠解释事情的来由后,直接说道:“陛下,不如我们派细作四处散布消息,说是咸丰并无后人,乃是清妖的端华、肃顺等辅政大臣私自找来一名婴儿,冒充咸丰之子,扶其登基。目的便是他们五名辅政大臣把持朝政,尤其是端华、肃顺两兄弟,准备纂位!”
冯云山点点头,他已经听出了左宗棠的用意。
“只要将这个消息传到尚在绥远的奕訢耳中,微臣猜测,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奕訢都会当成真的。因为这消息对其有利,若是咸丰无后,按照血亲关系,他的登基才是名正言顺,大可以此为借口,诛杀这五名辅政大臣,成为事实上的清妖酋头。而这端华、肃顺等人,必定会阻止其夺位。这样一来清妖的两股势力一争斗,不消我们帝国出兵,便能削弱他们的力量,待他们争斗之时,帝国再组织兵力,将其一举歼灭。”
“不错!”冯云山赞赏地看着左宗棠,文人阴险,但若是为自己所用,对敌人阴险,则就不叫阴险,而是谋略过人!左宗棠显然擅长此道。
因特务司司长范汝增不在直隶,因此,冯云山道:“此事便由季高你来安排。尽量将清妖的势力都赶往辽东,将满清聚集在一起,等帝国先将关内统一后,腾出手来,再进兵关外,一举将其根基彻底摧毁!”
左宗棠连忙应下。
“还有何事?”冯云山见左宗棠有些吞吞吐吐,便问道。
“陛下,汕东曲阜衍圣公府派人送来秘密奏章,第七十四代‘衍圣公’孔繁灏亲笔写信,称其与清妖的军机大臣兼工部尚书彭蕴章乃是儿女亲家,更与汕东巡抚崇恩乃是至交密友,可以替帝国出面,将二人劝降。而且,衍圣公还特意说明,汕东一地的各级知府、知县,过半是读书人出身,圣人子弟,他作为圣人之后,有义务也有能力让这些地方读书人出身的官员归顺帝国,让他们弃暗投明。还望陛下继续册封其为世袭‘衍圣公’,遥跪北拜,感激涕零。”左宗棠有些担心地看看冯云山的脸色,他隐隐听说,冯云山还是圣王的时候,便看不上这个“衍圣公”,认为其打着孔圣人的招牌,行那墙头草般曲意事贼之事。
不过,左宗棠自己作为读书人,还是很重视这位世袭的衍圣公的,毕竟,是圣人之后,又是从宋代以来便一直延续这一封号,哪怕是满清朝廷封的,也让他不能不重视。
冯云山听到左宗棠说起衍圣公,便是眉头一皱,他是真的对这个什么狗屁衍圣公不大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