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凤魁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石镇高,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和羡慕之色。
趁着大炮装药安静下来的空当,石凤魁一脸急切地道:“镇高,等打完这场仗,咱们一起找镇吉,让他出面找那何师长说说,先让他拨几门这种重炮给我们义一师。等进攻扬州城,我们义一师也来尝尝用这种恐怖凶器轰击清妖的滋味。”
石镇高点点头,眼中也是一阵渴望。
近七八轮火炮之后,对面清妖的营盘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原本看起来牢固不可摧毁的长墙,也因为这营盘被炸毁坍塌掉,只要再发几轮炮子,便能打开几处缺口。
石凤魁喜道:“这下,有了缺口,可以冲进去杀清妖了!怎么镇吉他们还不下令出击?”
石镇高却道:“别急啊!四兄,这讨虏军中,军令最为森严,你可千万要当心。听那八字胡的乙六师参谋长道,如今那里面的清妖头已经换了一个,好大喜功,必定不甘心被我们的火炮攻击,定会令妖兵前来毁坏火炮,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清妖攻来,出其不意杀出,保护这些大炮。”
石凤魁大笑:“好!为兄我呆在这看他们打得火热,闲得慌,有仗打就好!”
正说着,石镇高朝前面一指,叫道:“看,清妖出击了。”
石凤魁也跟着看去,只见一群清妖在百余骑兵的率领下,打开营盘,冲了出来,对准的方向正是正中间的乙六师。
不过,奇怪的是,那百骑兵出来后便停了下来,反而让二百余步兵冲杀了过来。
下一刻,一阵剧烈的枪声响起,二百步兵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和挣扎的伤兵,只逃回十多个人。看到这,石凤魁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这,这……”石凤魁手指着右手边的战场,仿佛见鬼一般:“镇高,这乙六师那边的兄弟怎么做到的?那些清妖,距离壕沟还有近百步的距离,如此之远,便被射得如此的惨!”
“四兄,你真是,好歹我们义一师也算讨虏军中的一员了,你怎么连讨虏军使用的主战武器都不清楚?乙六师的兄弟,有半数使用洋枪,不对,也不算洋枪,听说现在圣国自己也能生产,跟洋枪一个样式的火枪。我们从清妖那边缴获的鸟枪,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四兄,乙六师军中有五千余杆这种枪支,多数都是圣国自产。听说是仿照一个叫法兰西的西洋国家的,叫什么查尔维尔的洋枪生产的,他们乙六师的兄弟说,讨虏军中叫这种火枪为‘五四式击发滑膛枪’。”石镇高看来十分清楚讨虏军中的这种枪支,肯定是眼红许久。
正说着,对面清妖的另外两边营盘又打开了。
石凤魁看见,清妖营盘走出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其中还有千余骑兵,吹着号角,气势汹汹地挥舞着马刀,朝自己阵地冲来。
恰好,这块战场,土制虽然还有些松软,但已经不是软泥,适合跑马,上千的马匹,慢慢奔腾起来,沉重的马蹄声,将整个荒野都踏响了。
上千清军骑兵呼喊着冲杀过来,后面还跟随着三千余名清妖步兵,气势为之窒息。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连壕沟内的泥土都簌簌抖落。
石凤魁脸色为之一变。久经战场的他,已经看见逐渐冲近的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清妖兵将,露出狰狞的面孔,他明白,那是一种战场老兵嗜杀的神态。
无疑,这些骑兵,是清妖中的精锐老兵。从那嗷嗷乱叫的吆喝声中,石凤魁断定,一场血战难以避免!
骑兵的威力,他早就领教过,一旦上千,形成规模,冲杀起来,势不可挡。
即便是己方有那种犀利的火枪,也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击败清妖。而且,一旦被对方的骑兵近身,火枪手便会面临屠杀,那些火枪,反而没有大刀长矛管用。
对于这点,石凤魁非常清楚。在长沙城外与清妖血战之时,他领着上千人,手持鸟枪和刀矛,便碰到了一支三百人的清军骑兵,当时,鸟枪手几乎全部战死,刀矛手也死伤近半,才将清妖骑兵击退。
也许那些火枪是很厉害,但刚才之所以大显身手,是因为对付的只是清妖的步兵,这段距离,足够可以从容地射击数枪。可换了是骑兵,也许只能射击一发两发,便面临肉搏的境地。
当然,还有自己这些义一师将士在,自然不会惧怕那些清妖,并且,石凤魁心中认定讨虏军必然能战胜这些清妖兵,但心底却在暗自叹息着:不知这次又要战死多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