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是不好多吃的,要不等会睡觉该难受了呢。“小妹,你别贪食,要不晚上睡觉该难受了哩!”
小妹当然知道苏秦这都是为了自个儿好,点了点头,笑嘻嘻的回道:“姐姐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憨撑呢!”
一旁埋头苦吃的薛氏,离苏秦坐的近,听见苏秦让小妹不要贪吃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还想:人都说苏家人好,照她看也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瞧瞧这苏家丫头,连小妹吃几筷子菜都要管呢。只是这话她也就放在心里想一想,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因为她知道,白家那土豆生意以后还得靠着苏家呢。
女人只吃饭没喝酒,倒是没费多少时间,可苏有善他们就不同了,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菜都热了两遍了,还没结束。苏秦烧菜好一通累,这收拾碗筷刷洗的工作也没沾手,全由着白莲和李清她们几个做了。
“苏秦,你要是累极了,就回屋歇着去吧,瞧见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实在是觉得愧疚,总觉着是咱们贪吃,才害得你这样累的。”白莲确实有些心虚,一转身瞧见苏秦无精打采的靠在厨房门框上,就想起先前她们几个求着苏秦做好吃的景象。
“那哪成哩,婶子她们都还在,我要是自己跑回屋睡去了,岂不是显得太没礼貌了。等会吧,再说了,咱们几个的爹还没吃好喝好呢,我还得等着收拾残局呢,不能睡哩!”苏秦也想倒头就睡呢。
李清刷洗好盆里的碗筷,放回碗凳上,看着苏秦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苏秦,你说说看,刚才和白野大哥在厨房里都说了什么?”
苏秦装傻充愣的问道:“你说啥?”
“还装呢,咱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和白野大哥在这厨房里待了老长时间了,瞧你那小脸蛋红彤彤的娇羞模样,快同我们说说,你俩都说啥呢?”赵兰也是一脸的兴味。
苏秦扶额轻叹,原来八卦这种事情无论实在前世还是眼下都是经久不衰的,瞧瞧这三个姑娘那一脸的兴趣盎然,苏秦笑着道:“瞧瞧你们三个,咋这样多事哩,我偏不告诉你们。”
白莲叹了一口气,心里还忍不住道:啥时候添子哥也能同自己这样亲密啊,瞧见苏秦同白野相处时的样子,她心里真的好羡慕呢。“苏秦,你可好了!”
苏秦哭笑不得的白了这口无遮拦的小妮子一眼,这都是说的啥话啊,啥叫做她可好了哩。瞧瞧那语气里满满的失落,“你这小妮子,想男人了吧!”
“嗳,我不想理你呢!”白莲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苏秦与白野的事情忙里忙外的情景,就觉得这苏秦有些不厚道,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啥,为啥不帮帮自己哩。
“咋了?我可没惹你,你做啥不想理我啊?”苏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妮子又说啥傻话呢?
“我去堂屋瞧瞧我爹去,刚才我可瞧见白天和白荷俩小家伙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白莲没回答苏秦的问题,这话要让她咋说嘛。
“去吧去吧,天冷,实在不成,就让你弟妹在我家睡一晚上,甭折腾病了。”苏秦道。
李清与赵兰也跟着去了堂屋,酒喝得差不多了,她们几个的爹正坐在一处说话哩。
“前几天我听白莲说,林掌柜家的少爷请他们几个去林府参加啥生辰宴,照你们说,这是为啥呀?他们几个同林公子也不熟啊!”白如海确实疑惑,这林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
“怕是因为咱们是生意场上的伙伴,这才想着请他们几个去热闹热闹吧!”赵大嘴本就是个没啥心机的人,看事情也单纯的很,心里咋想的,也就咋说。
“那林掌柜瞧着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他这儿子我也见过几次,温文尔雅的,倒不像是啥坏人。让孩子们去见识见识也好,权当做积累人脉了!”白如林的眼光长远一些。
“有善,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一声。”李大河也不知道这事情该咋说,可是他知道这事情不能瞒着,不管是苏家还是其他两家人都该知道才是。
“啥事?咋说的这样沉重啊?”苏有善皱着眉头,心中有些忐忑。
“那土豆的事情我同我家大哥说了!”
这句话让原本有些吵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空气都有些凝重了。“大河叔,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对李文辉一家来说,你不必介怀的。”
原以为最该生气的人,却成了那个开解李大河的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去瞧苏秦面上的表情,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就只是淡淡的,面无表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担忧
李大河打从啥时候开始就有一种,李文辉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感觉的呢?大概是从苏秦活过来之后,李大河在苏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直到现在,那种感觉日益增长。这样聪慧又善良的姑娘,能有几个呢?“秦丫头,你不生气吗?”
苏秦在众人的注视下,笑的云淡风轻,她对李文辉没有半点残念,不管是爱还是恨,如今的苏秦过的很好,何必还要让以前的那些旧事来束缚自己眼下的幸福呢。可是,她也不是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再者说了,即便她是,李文辉也不是那身陷苦难的可怜人啊。所以,她也没大度到让李文辉从中受益。可是对于李大河的做法,她又不得不理解,因为李大河和李大川不同,李大河心地善良,重情重义。李大川是他的亲大哥,他不可能瞒着他事情的。
苏秦相信李大河不会主动去提这件事,可是她也相信只要李大川开口问,那李大河迟早都会将土豆的事情告诉李大川的。正如自己最初的设想一样,种植土豆是她一心想要推广的事情,不仅限于他们这几家人,不仅限于清水村,不仅限于清南镇,她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大河叔,这事情我没啥好生气的,即便你不同他说,李文辉一家也迟早会知道的。他家住在镇上,又是有钱人家,那土豆迟早会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东西,只要一回清水村,就会知道这土豆的金贵,他家问了,你自是不好隐瞒的,这些我都懂。”
“苏秦,你是咋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起初我大伯去我家问这土豆的事情,我爹确实没有多说,可我堂哥从镇上家来,从妙计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带回来的,其中就有这地锅鸡,这样一说,那土豆的事情就没藏住。我大伯第二次再来的时候,是同我堂哥堂嫂一起过来的,我爹被逼的没法子才说了的。”李立实在没想到苏秦随随便便的猜测,竟然会八九不离十,想起他爹一直要自己多往苏秦跟前凑的事情,有些抵触,这样聪明的姑娘,他可招架不住哩。再者说了,明眼人都瞧的出来,这苏秦和白野大哥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哩。
“我也就是随口一猜,谁知道事情这样凑巧呢。”苏秦笑着道。
“我大哥家也要种这土豆,我同他掰扯了很久,他才同意等到开春土豆收成之后再种。”李大河确实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李大川放弃种植土豆。先不说这种苗培植需要些时候,这没有闲地也是个问题啊。
“村子里有关土豆的传言越来越多,有那好事的已经去镇上打听去了,这土豆的事情铁定是瞒不住的,连村长心里也惦记着这事情呢。秦丫头,我瞧着这一茬土豆收成过后,咱只能将这事情公开了,你觉着呢?”这话是白如林说的,不知道为啥他就是想听听苏秦的想法,想知道她有没有啥法子。
“咱们几家都买了不少地,培植的种苗也不少,如林叔,如海叔,大嘴叔,大河叔,以我的意思,光靠着自家那几个人种植这土豆也实在是个大工程。明儿个你们就去村长家,将咱们想带领全村人种植土豆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要言明,这一茬是不大可能的,谁家若是想种的,咱们几家免费教授这种植技术。等来年土豆收成之后,咱们就售卖土豆种块。过几日咱们几家种植土豆的时候,谁家要是想学的,尽管来看,绝对免费。”这是苏秦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她不知道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她也害怕这些土豆秧苗会引来无妄之灾,所以尽可能的为村里的人谋取利益,尽可能安抚他们嫉妒的心情。
白如林觉得这是眼前最好的法子了,看着苏秦那张稚嫩的脸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早些把这丫头娶回家给白野做媳妇才好呢。想到李大河看着苏秦一脸的欣慰,他就觉得这事情宜早不宜晚,否则怕是会多生事端。刘秀儿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可不能再有旁的人来捣乱才行啊。
“如今土豆能挣钱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咱们这些土豆秧苗都成了村里人眼中的香饽饽,一定得小心照看着,千万防着那些手脚没出息的人,无论啥时候,一定记得家里要留个人。”白野确实担心,人都有劣根性,一旦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啥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本来这事情就挺让人担心的,经过白野这样一说,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凝重了。苏秦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还是得来一个有权威的人商量一番,这个有权威的人不单单是指清水村的村长。“爹,几位叔伯们,我觉着这事情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呢。照我的意思,这事情单靠村长一个人的力量是压不下来的。实在不行,咱就去县城一趟吧!”
“去县城做啥?”赵义脱口问道。
提到县城,张添第一反应便是上次他们几人一起去过的县衙。看了苏秦,似乎知道她打算做啥?只是这可能吗?县令大人会相信他们几个平头老百姓的话吗?会庇佑他们吗?“苏秦,这行得通吗?”
苏秦摇头,她也不知道哩。只是上次与县令大人打过一次交道,直觉这人是个为民服务的清官。他们几家要把种植土豆的法子说出去,这是好事情,所以县令大人应该明辨是非才是。“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县令大人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咱们几家这是做好事,是想带着全村子人发家致富,县令大人没有理由不帮我们才是吧。”
县令大人?这四个字对他们这些在清水村待了大半辈子没出去的乡下人来说,实在是件挺遥远的事情,苏秦为啥会说这话?众人看着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的苏秦,瞪大眼睛,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丫头,你刚才说啥?”尽管常在外面走动,可是县令大人对白如林来说也太过陌生,这样小的丫头,咋会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呢,实在是让人太过吃惊了。
白野也是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姑娘,竟然胆子大到如此地步,县令大人吗?
“如林大哥,秦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全凭义气说话,你甭放在心上啊!”苏有善并不想让苏秦去县城,与荣华富贵相比,他更在意的是苏秦的安危。县衙对于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就是龙潭虎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允许苏秦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有善,我倒觉得这是个法子,但是不可操之过急,先等几日再说,也许事情没咱们想的那样糟糕呢。”白如林知道苏有善担心些什么,凭心而论,如果今天说出这些话的人是白野的话,他心里肯定也是十二万分的担忧。所以,去县城这件事情,倒是没那么必要了,非是不得已的情况,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苏秦没再多说,因为毕竟对那个县太爷知之甚少,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所以,真的就像白大叔说的那样,不可操之过急。
送走众人,收拾好残桌,已经有些晚了。苏秦一手扶腰,一手不停的捶打着,随便梳洗了一下,便沉沉睡去。这一晚上实在是累极,连呼吸声都格外沉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