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哦, 阿福深吸一口气, 抱住娃娃不撒手。她觉得这狗皇帝越来越喜欢逗她玩了,倒有点像初见时候的风流浪子, 哪有一国之君的成熟稳重。
她胆大包天地对着皇帝陛下翻了一个白眼,惹得燕王一阵低笑, 展臂把她揽进了怀里。阿福还记得要冷战, 奋力挣扎, 被他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上, 她就成了一只被顺毛的猫咪,乖乖地靠在了燕王怀里,就差呼噜呼噜叫了。
翠眉在车外,听见里头传来圣上低沉的笑声,想起皇后和圣上日常相处的甜蜜,她唇边也带了笑,若是娘娘再诊出好消息,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皇后的凤辇畅通无阻地入了宫,却没有往坤宁宫去,而是直接停在了养心殿前。
阿福下车时候一愣,阿黄已经汪汪叫着扑上来蹭着她的裙子摇尾巴了。
阿黄怎么在养心殿?阿福很快就想起来了,燕王要从坤宁宫搬走了,阿黄可不就跟着搬了么。
按规矩,帝后新婚,皇帝要在坤宁宫住满一个月,如今一个月的婚期已过,一国之君万没有继续住在后宫的道理,阿福想到这里,心里就不快活了。坤宁宫和养心殿隔着可远,还不如燕王府住的蒹葭院呢。
她默不作声地随着燕王进了养心殿,看到伺候自己的几个贴身宫女都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燕王已拉着她的手往内殿走了,“养心殿比起坤宁宫是小了点,我们一起住也够用了。”
那个坤宁宫被废后钱氏住了几年,燕王心里膈应,若非大婚需要,他是不会让阿福住那里的。还是养心殿住着好,他空闲了,走几步就能看到阿福。
“我们一起住?”惊喜来得太快,阿福急忙抓住了燕王的手,连声儿问,“真的一起住吗?我也住这里,会不会不合规矩?”
“自然是一起住,”燕王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故意道,“难道你不愿意?”
“我当然是愿意的,”阿福的心思一贯简单直接,在一起住这样的大事上头,她才不会扭捏呢。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燕王很满意地带着她巡视两人的起居之处。
养心殿的东五间被精致的雕花槅扇隔开,明间摆放了一水的紫檀家具,中堂挂着一副秋景山川图,满山红叶如霞似锦。阿福认出来那画是燕王的手笔,还是以前不曾见过的画,也不知道他什么抽空画了这么一幅画。
燕王见阿福留意到了那幅画,他捏着阿福柔软的手道:“今年不能带你去香山,只好照着印象中的香山给你画了一幅画,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阿福这才记起来自己偶然一次闲聊,说起来听闻香山红叶甚美,可惜没有机会去游玩一番。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竟被他记在了心里。这样不经意的贴心之举,让阿福感动得一颗心软得化成了蜜糖水,目光盈盈地看着燕王。
她眼波似水,妩媚含情,燕王心中一动,附耳低声道:“你若要谢我,不如晚上自己卖力些。”
阿福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想起来《道德经》上各种需要女方卖力的姿势。
晚上,阿福沐浴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卖力的事,翠眉屏退左右,悄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原来娘亲叫她召太医问诊是这个原因?阿福眼睛都瞪圆了,马上把手放到了肚子上摸摸。尽管太医还没有找来,阿福已经假设自己有了,手放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都不敢用力,她就要当娘了!
翠眉看着皇后娘娘傻乎乎的样子有点想笑,她忍住了,微微红着脸道:“若是真的有了,此时月份还浅,娘娘晚上可不能由着圣上了。”
阿福听明白了翠眉的意思,小脸被浴池的热气熏得粉扑扑。
以为自己能吃上一顿大餐的燕王好不容易等来了香喷喷白嫩嫩的小羊羔,他迫不及待地把小羊羔压在身下,正准备开吃,小羊却攥紧了衣裳,坚决不给吃。
“不是说好了要报答我?”燕王的手不安分地从阿福宽松的寝衣袖子钻进去,摩挲着她嫩如豆腐的手臂,低声问。小羊羔这么不乖,一会儿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然而小羊羔有恃无恐,阿福甜甜地笑了笑,软糯糯地开口了,“我可能要当娘亲了。”
阿福说着把被燕王扯开了一点的衣襟捂紧了,眼神期待地看着燕王。
燕王微微一愣,随即他就跳了起来,离开了床榻。
阿福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神一黯,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她有了孩子,却见他急急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而像个大傻子似的大笑两声。阿福就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而是欢喜得傻了。
燕王确实是意外的,瞬间的欢喜让他保持不了一贯的冷静,在屋子里绕了几圈才是稳住了心情,忙坐到床沿,低头看躺在床上的阿福,他伸手想要摸摸阿福的肚子,却又不敢,迟疑道:“我刚才没有压到它罢?”
见他这么欢喜,阿福有点心虚了,还只是猜测要是猜错了怎么办,他该多失望呀,她急忙解释:“还没有请太医,作不得准呢。”
哦,还作不得准啊。燕王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不能平静,这回没有,下回总是会有的。他终于试探地伸出手放在阿福的小腹上,他提着百八十斤的**都不会颤抖的手,落在阿福温软的小腹上却微微发颤,或许真是血脉之间的奇妙感应,燕王肯定道:“我觉得这里面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阿福也是这样的觉得,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提醒道:“还是等太医来看了才知道。”
“唔,”燕王点了点头,“这就宣太医看看。”他的手舍不得离开阿福的小腹,一下一下轻轻柔柔地抚摸着,目光专注地看着阿福,“真好,我们有孩子了。”
阿福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脸热,害羞道:“哎呀,你怎么这么高兴,就跟头回有孩子似的。”
她是口不过心,只是随口一提,燕王一怔,觉得必须要给阿福解释一番,低声道:“慧姐儿是我三哥的孩子。”
“嗯?”阿福不解地看着他,慧姐儿不是先王妃的女儿么?
“钱氏一直喜欢的是三哥,嫁给我后郁郁寡欢,见她如此,我也就很少去打扰她了。”燕王说起这件事,神情很平淡,并没有什么意难平的,“后来我时常随着父皇在外征战,并不常在家中,钱氏有孕的时候,我已经有一年没有碰过她了。”
因为对不能救下二哥三哥心中有愧,燕王知道钱氏怀了三哥的遗腹子,就忍了下来没有声张,哪知钱氏恨他入骨,视他为仇寇,竟不顾身孕刺杀他,导致慧姐儿早产体弱。
燕王说着看了阿福一眼,她这么爱吃醋,听了他解释,应当会高兴罢?哪知一低头就看见阿福泪眼汪汪的。
他哭笑不得,“你这个小醋坛子,怎么还哭了呢?”
她才不是吃醋哭的,阿福抽抽鼻子,拉起燕王的大手,用她两只小手才捧在了掌心里,“你太委屈自己了。”明明是别人那么坏,他却还把慧姐儿当作亲生的女儿一样疼爱。
她热乎乎的小手捂得燕王心中一暖,从不曾有人为了他的委屈落泪,他以为自己早就如钢铁一般无坚不摧,结果还是轻而易举就被她触碰到了心中的柔软之处。
“还好,你还有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阿福认真承诺,“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它也会孝顺你的。”
“是,幸好我还有你。”燕王笑了起来,幸好有阿福,让他不至于一人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第98章
当天值夜的太医都被召到了养心殿。
最后一个老太医小心翼翼地给皇后娘娘把了脉, 几个太医院资深太医头碰头低声交流了一下意见,太医令黄太医才是在皇帝陛下关切的目光下,斟酌着道:“娘娘脉象尚浅,但依臣等诊脉情况来看,应是滑脉无疑了。”